如果不是现在真真切切处在这样的情境下,我应该想象不到,往日那样一个沉默清淡的男人,说出来的话会这样伤人,这般无情。
我不顾簌簌而下的眼泪,就盯着他沉冷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他:“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就连我戴在身上二十多年的玉佩,你都知道它代表着怎样的寓意。还有,从一开始你找到我,就是查出凶手这一个目的,我说的对不对?”
陆敬修的眼眸静沉如深海,声音也是:“对。”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我终于明白了。
压在我心底里最大的疑问,或许也是很多人眼中解不开的迷惑,居然就是这样一个答案。
又荒诞,又可怕的答案。
我已经看到了前方设下的无底陷阱,也晓得现在该悬崖勒马。
但怎么办,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往前冲一次,也是赌一回。
说不定我赌对了,一切还有转机。
我重新拉过他的手,哽着声音问:“除了这些之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丝一毫真心的喜欢?”
陆敬修替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他的掌心温厚,跟以往的触感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他给我的感觉,再不是以前那个能宠着我疼着我的男人了。
“这些不重要。”他说。
“不,很重要!”我抓着执意不放,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相当冷凝又无奈的语气说:“余清辞,你冷静一点。现在一点都不像你。”
我又哭又笑:“什么样才是像我,什么样才是真的我,陆敬修,你真的知道吗?”
他没应声。
我便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你试一试这里的心跳,以前它是为了你跳的,你一定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我从没这么深切地爱过一个人,恨不得把拥有的一切都交付出去。你就算是心肠再硬,难道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抽回了手:“我说过了,这些不重要。”
我拼命摇头:“你不明白的,我们之间如果连爱情都没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敬修看样子不想跟我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揽住我的肩膀,似是要带我坐下,让我平复一下心情。
可我却是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都清醒。
我吸吸鼻子,挡了他的胸膛一下,从包里拿出另外一样东西。
“这是你当初车祸昏迷时,也是你父亲离世前最后一次找到我,给我的东西。他跟我说,这是给你的,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你的后半辈子都会过得很好。他还说,因为相信我是真的对你好,所以才拜托我替你保存,不到紧急情况还不能拿出来。”我抹了把脸,“今天我打开看了,结果看见里面是价值过亿的资产,资产的受益人,写的是我的名字。你父亲干嘛要把这么多钱给我?是不是他已经预料到今天,预料到我们之间的结果?所以这算什么,补偿?遣散费?”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陆敬修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恋人之间闹掰分手的时候,应该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谈笑风生。
我自认也做不到,因为我要极力克制住自己,克制着不上前去打这个男人。
这个混蛋。
陆敬修这次看了一眼,然后沉着声音说:“他给你的,你就收着。”
我冷笑:“我还没那么贱,也没那么廉价。我以后就算破产,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要你们家一分钱!”
说完我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怀里,也不管他接不接。
话已至此,好像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眼前的男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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