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忍心,急忙叫住她:"颜颜,回来。还是明天打吧。今天你把身体养养好。"
"哦。"
颜妤艰难地爬回床上,她每一个小小移动都让她痛不可抑。
章芝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心底里对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对一个怀孕的人,哪有人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由此可见,那个人就算不是个人渣,也是个畜生。明天,她才不会对那人善罢甘休,不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咽不下这口气。
颜妤哪里知道章芝兰这样想。她躺在床上,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还有,妈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里的。
她忍不住弱弱地问:"妈,你怎么晓得我在医院?"
"是一个年轻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在急诊室,要我火速赶来签字。我赶来后,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倒忘了问是谁打电话给我。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你问它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人家。"
她隐隐记得是一个年轻人喝退那对凶悍的母女,然后开车将她送到医院里。
夜深人静,颜妤难以入眠。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如倒放的电影镜头在她眼前一一闪现。她所遭受到的暴力行为她都无意识地忽略掉了。令她难以释怀的是美琴说的那句话,“我姐已经醒了”,这句话无比尖锐地穿透她的耳膜,直插她心灵深处,强烈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愁肠百结,惆怅不已。
她早就知道,他等了他妻子十年;她早就了解,他们伉俪情深。
经过这么多年的坚守,他终于得偿所愿。
从情理上讲,她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对。可从情感上讲,她的心哪能那么轻易地顺从理智的要求。
看了那么多的伦理剧,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什么人该坚守,什么人该憎恨,总是那么泾渭分明,了然于胸。可是,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是非善恶之念就不那么清晰了,利己之心油然而起。
在感情上,她一直是个被动的人,从没有主动去追去抢去争。
她现在是不是该主动一点,明确向他表示她离不开他,希望他仍然能像以前一样,和她在一起。她愿意不求名分,不求利益,只求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要求行得通吗?
她心里没底。因为他从来不曾说过他爱她,
如果她只不过是他妻子的替补,他妻子已经醒了,他还会需要她?
“替补”,这两个字让她觉得心被深深刺痛,但这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她得认清这个事实。
她内心纠结得厉害。
她动了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念头能够帮得了她。
面临这样的困境,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能做些什么?她思前想后,斟酌再三,她终究感到无能为力,有种听天由命的自暴自弃,她为此痛苦万分。
她彻夜难眠。她打算趁妈妈不在身边,无人看管,她要老清老早起床去打投币电话。
她蹑手蹑脚走到病房外边。走廊里静悄悄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这份静谧让她的心跳加剧。
她的手颤抖着拨他的手机号码。
一声忙音都没响完,电话就接通了。她听见他在电话里“喂”了一声,嗓音明显比以前沙哑,似乎透着疲惫。
“是我。”她压低声音说。
他那边没有吭声。
颜妤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她想了想,决定捡要紧的说。
她压抑着情感轻声告诉他:“孩子没了。”
电话那头依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想,可能他没听清。于是,她略微提高嗓音说:“孩子没了。”
电话那头仍然继续静默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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