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和他解释呢,我内心的杂陈,他肯定是不明白的。
打着比方说,像得了癌症的病人一样,一天天倒数着日子,内心惧怕外加无可奈何?
他定会去请太医给我瞧瞧,看下是身子出毛病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绝对不行。
我清了清嗓子,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本是演给别人看,可每每是,观众尽兴后,自己也因入戏太深,难以自拔。”
他先是静看了我一会儿,接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拿起桌上的毛笔,柔声细语道:“还差一样东西。”
他说完,在画的左下角,写下了一行字:光绪庚寅孟冬御笔。
他的字写的真好看,写字的样子更是好看,温文尔雅,相貌堂堂。
可惜了,这后世之人,无缘一睹光绪的真容,更无缘与他相处。
高中历史课本上出现的,那是他唯一的一张照片,确切的说是张画像,都无法描绘出,我眼前这个男子神韵的万分之一。
夜无明月花独舞,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暗暗在心里花痴着。
“赶明儿让书画斋打上蜡,挂起来。”他放下笔,抬起头微笑着看我说。
配上光绪高大上的落款,这画放到现在,价值肯定连城了。
我嗯的一声,连连点着头应着。
挂画像固然是好看的,如果挂上一张我和光绪的婚纱照,不是更完美了?
我让戴安平出宫的事情,本也没打算瞒他,现在正是向他表明心意的时刻,不说白不说。
我用试探的口吻问他:“记得全聚德那次,开相馆的乔纳森吗?”
他嗯一声,表情没有变化。
“我让人去联系他一下,看看近况?比如西洋相馆,在大清朝的接受及受欢迎程度如何?毕竟上次也答应了,有空去找他,一晃都好几个月了,我们却一点表示的没呢。”
我望向窗外,默了一阵,微笑着点了点头:“无妨,正和朕意。”
这两日,北京城都笼罩在大雪之中,院子里那个雪人,越长越大,越变越肥。
因为每落一场雪,它身上就又堆积起厚厚的雪,好几次都是喜鹊去把雪抚下来。
有时候,我索性将雪人身上的雪,给拍严实了。
在我的“呵护下”,雪人变成了大个头小肥仔。
我倚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平日里我很爱出门,可碰上大雪天,实在让我动心不起来。
静静靠着,发呆。
喜鹊走到我面前:“奴才给主子,换一换手炉,暖和一些儿。”
我应着她,将手炉递过去,双手继续塞在没有手炉的毛绒暖手套里,感受着余温。
戴安平进屋来了,行了礼后,道:“奴才给主子请安。”故意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乔爷的回信。”
说罢,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保管得很好,戴安平的袖口都有雨雪打湿的痕迹,但信确实滴水未沾。
我将手从暖手套里抽出,将手套摆到一边,接过信。
“辛苦了,赶紧下去暖暖身子。”
“谢主子,奴才该做的。奴才告退。”
戴安平打了个千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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