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是处在睡眠状态中，呼吸平稳，好像从未出现过明显的波动，仿佛刚才的那一声不过只是梦呓而已。

    就连在梦中都这样的专制蛮横，一点也不讲道理。

    夏梓钰默默地在心中数落了一句，一边却也放下了心来，只放轻了力气，将他扣着自己手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掰开，转而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地塞入了被窝里。

    全程躺在床上的穆宇擎都再无反应，看起来睡得极沉。

    只是即使是在睡着了的时候，他的眉心都是轻轻纠结着的，已经可以看出其上一个浅浅的“川”字纹，使得他原本偏向邪气的面目也显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身居高位这样多年，经历过的事情那样多，想必一定有很多烦心事。她心中有事尚且可以与朋友倾诉，而他却是将一门心事统统藏匿在心里的个性，如此憋闷了这些年月，大抵也很辛苦了。

    夏梓钰如此想着，心不自觉也柔软了几分，忍不住已经俯身，以指腹将他眉心的褶皱轻轻地抚平。

    那川字形的纹路不知道存在了几个年头了，任凭她如何抚开都还是留有痕迹，好在那习惯性皱眉的动作已经被抑制回去。

    夏梓钰这才大功告成一般地直起身子来，轻微地呼出了一口长气，以几乎只能她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落下了一句：“做个好梦。”

    希望这一回，他的梦里不会再有那些繁冗的数字，不再有那些堆积如山的合同，不再有难缠的合作方，只有那些最为愉快轻松的记忆。

    临走前，她没忘记将窗帘拉上，却到底是保留了几分私心，又留了半边。在保证他不会被阳光打扰的同时，也能让他一睁眼便望见外头的大千世界。

    将这个常年封闭的空间就此破开，说不定会让这个男人的身上再多点人情味？她如此猜测着。

    而夏梓钰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出卧室顺带掩上门后几秒钟，那躺在床上好似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关合的一瞬间透露出的罅隙中的那道身影，眼底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他到底还是留不住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听着外头那已经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已然自走廊通往了下楼的楼梯，穆宇擎也收回了眼来，重新阖闭上了眼皮。

    但愿真的能够如她此前祝福的那样，做个好梦。

    ……

    穆宇擎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次性睡过那样久了。

    因为常年保持工作状态的缘故，他已然逐渐在锻炼自己变得不再那么需要睡眠。而这份努力，也的确有所见效。

    往日里他每天几乎只需要三个小时的睡眠便已经能够保证全天清醒，只要睁开眼睛便绝对不会再闭上。

    然而这一次他分明多次醒来，却又出奇固执地闭上了眼睛，顺遂着身体的本能睡去。

    好像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病到底还是消耗了不少他的体力，也好像是因为确实如她所愿做了个美梦，使得他缠绵流连在梦境中如何也不愿意醒来。

    虽然梦境的内容他已经在脑子恢复清醒的一刻就记不起来了，但能够让他沉迷的，应该是个这么多年都不可多得的美梦。

    最终还是想到了那尚未回复完毕的工作邮件，他一鼓作气陡然睁开了眼睛，望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心中陡然传来一阵空。

    他此前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间卧室到底还是太空了。

    他望向自己身边的位置，那个小女人自然是已经不见踪影了，大抵是真的离开了。唯独床单上那浅浅的凹陷，和臂弯上因为她秀发铺展而留下的薄淡香气，才能证明她曾经出现在这里过。

    但也仅仅只是出现过而已了。

    也是，他现在并不是她的谁，甚至都从未出现在她的记忆里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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