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扫帚还算得心应手,单调的扫除灰尘、擦净顽垢、整理杂物……却让乌格的脸上始终带着轻松。
不短也不长的时间过后,总算是快要搞定了。乌格放下装着脏水和抹布的木桶歇了歇,喝口水的同时顺便环视了一下房间,虽然还是那样简陋老旧,但打扫一下总归是要比之前舒服些。只是,角落里一道金属的光泽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那莫名诡异的光泽吸引着乌格往那边走去。
是卡门的长刀,乌格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了这儿。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刀柄,合适的重量和舒适的手感传至每一个细胞,仿佛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熟悉的感觉让乌格握得更紧了些。这不是一个农夫该做的事,但没了锄头和镰刀的‘农夫’又该怎么生存呢?
雨又大了些,同时响起的敲门声小得难以引起人注意。雨点淅沥中又传来几声不紧不慢的门响,乌格也转过了头,他没想到梅娅和奥莱特回来得这么早,草草地把刀放在一边便去开门。
“怎么这么早,我……”
冰冷的利刃打断了乌格的抱怨,鲜血则将其浇得温热。
乌格伸手抓住了那把原本钝得连鸡都杀不了的匕首,此刻却被磨得锋利尖锐。他认出了这是自己曾经用过的凶器,也认出了卡门的孙子。
这只是一场复仇,他们两人都应得的。乌格看见了那双眼睛,恐惧、紧张、决绝。
卡门孙子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些,很顺利的从乌格手中夺回了一件东西。匕首的抽离将乌格的血拉成一条丝,洒在湿冷的空气中。
乌格惊乱地看着那个孩子,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乱麻,只是一昧往后退着,不断躲开那把匕首笨拙的攻击。
墙壁冰冷的触感突然附上了乌格的后背,而手碰到的那个东西则更加冰冷,却舒适而熟悉。那是卡门的刀,卡门孙子手中的匕首也逼向了乌格起伏着的咽喉。
尽管已经握紧了刀柄,但乌格还是没能挥下那一刀。匕首也偏离了喉咙,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屋外雨点淅沥,他们都没留意到木门开启的吱呀声。
细长尖利的金属穿过了那个孩子的胸膛,乌格只能看着他无力的伸出手又垂下。原本伶俐的嘴拼命的张合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有血和唾液混杂着往外溢出。
“呼,好险。要是回来再晚点你可就没命了。”奥莱特轻描淡写的说着,手上那把新手杖已经褪下了鞘壳,锐利的刺剑锋芒得以毕露。
奥莱特把剑锋一转,然后抽出了刺剑,随之溢溅的鲜血弄脏了他的靴子。
那具小小的尸体随意倒在了一侧,乌格楞在了原地,他尽量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双被血洇满的双眼和一大片刺眼的鲜红。但除了那些,能看到不就就只剩下深秋的郁雨阴沉了吗?
奥莱特的刺剑收进了手杖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地板和靴子上的斑斑血迹让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把它们弄干净可不是件轻松事。
乌格仍然还靠在墙上,正焦虑于该怎样处理血迹和尸体的奥莱特瞟了他一眼。
“别光顾着看了,得赶在梅娅回来之前处理掉这些东西啊。”
“他不是一件东西。”乌格平静的语气没能完全压住他的胸腔中的怒火。
“卡门和他的孙子都想杀掉你,却变成了两具尸体共游冥河。”奥莱特似乎无视了乌格无理取闹的辩驳,头也没回的将抹布打湿了水“只是因为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还去装模作样的拿起武器。”
“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乌格念叨了一句。
“你却变得比从前软弱了,这很不好。”奥莱特回了他。
“我只是有点疑惑。想问一下,要用多久才能洗干净我们的手。”乌格轻轻侧身绕开了奥莱特,抱起了血液还没干涸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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