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是开春时节,倒春寒来势汹汹,所以老将军的遗体在家中安放了整整六日才出殡。当朝很多权贵前来送行,一切都是按照国葬的礼仪举行的。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忠勇的老将军逝世了,东临国又少了一元老将。
夜晚,落池轩。玉落池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手拿着一截枝丫,在地上胡乱地画些什么。水碧站在她身后,一脸忧心地看着她。
“小姐,这初春的夜里是最冷了,你这样,小心着了风寒。”水碧上前给玉落池紧了紧披风,柔声说道。
“水碧,不早了,你去歇着吧,我坐会就好。”今日外公刚刚出殡,想到外公那双冰凉彻骨的手,和那些温馨的从前,自己哪里睡得着呢。
院墙的地方突然发出了动静,人没到,猫儿已经跑到了玉落池的面前。上一次南宫甯遇刺,猫儿也受了伤,而且现在还没有好,一条腿上还包着纱布。
黑暗中,南宫甯一步步走来,凌九站在远处。水碧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也许,他的话小姐会听的吧,这样想着水碧就朝远处的凌九走了过去。
玉落池也不去抱猫儿,坐在台阶上双手紧紧地圈着自己的双腿,头埋在臂弯里,她想哭。猫儿察觉到她悲伤的情绪,蜷缩在她腿边,紧紧地靠着她。南宫甯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笼在怀里,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陪着她。
旁边的人儿身子慢慢地开始耸动,哭到伤心时,隐隐传来啜泣声。南宫甯一颗心都纠到一起,他猛地转过身,将她整个人都抱住了。玉落池扑在他怀中,存了好几日的眼泪,全部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再活一次,我爱的人还是会离开我?”如果自己重生时,能够重生到更年幼一点的时间,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救回娘亲,就可以和外公多相处几年?
南宫甯似乎是一怔,什么叫再活一次?
“你若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南宫甯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远处的凌九和水碧坐在一棵树下,水碧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瞬间就眼泪汪汪的了,还不自觉地靠在了凌九的肩上。正看着地面的凌九猛地一僵,他僵硬地转过头,却看见水碧在抹眼泪,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你,你哭什么呀!”凌九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水碧抽泣道:“老将军走了,我家小姐难过,我看着小姐哭,我也想哭!”
凌九看着她哭了半晌,最后轻轻抬起手臂将她揽住,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哭得我心慌!”
水碧瞪他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就是个粗人,哪像我们王爷,能把落池小姐哄得那么开心。”他嘟哝着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水碧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突然觉得一向严肃的凌九居然有几分可爱。
玉落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就静静地倚在南宫甯的怀里。
“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坏人反而比好人活得更长。”南宫甯突然出声道。
玉落池望向他,觉得他的眼中似乎也有无限的伤感。平时见惯了他风流不羁的样子,还很少见他这样心事重重。
“你有心事?”玉落池抓过他的手,将他握成拳头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上面结了厚厚的茧,一看就是一双长年握剑的手。
“落池,其实,你很幸福,你有父亲疼爱,还有三个宠你的舅舅,可是我……”南宫甯顿住了。自己来东临国做人质这么多年,只怕自己的父皇早已忘了自己了吧。
“你还有我。”玉落池仰头看着他怔忪出神的侧脸,轻柔地说道。
南宫甯猛地转头看着她,她那认真的模样,让自己莫名地觉得不再孤单。南宫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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