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姜辛眠觉得很吃力,她根本不想开口说话,她能感觉力气已经从身体里顺着血液一起流失掉,但只要柯原哥想听,就算再难受她也还是想要满足他。
“随便,你就说说你开心的事,还有那些不开心的,你把它们统统说出来给我听。”
眼皮微眨微眨,姜辛眠艰难的喘息,“我……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和我妈一起,我妈喜……喜欢蒸蛋花给我吃……”
“还有呢?”
眼前越来越黑,姜辛眠闭上眼,灰白的嘴唇哆嗦的翕合,“还^还有就是在……在花园里看……看见柯原哥……”
姜辛眠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到。
“柯原哥,好累,我要……睡觉……”奋力的说完最后一个字,接着姜辛眠眼睛一闭,整个人坠入纯粹的黑暗中。
“姜辛眠!”
“医生,医生!”
抱着姜辛眠,褚柯原冲进大厅,医护人员看见满是鲜血的二人,赶忙拖来单架,将姜辛眠迅速推进抢救室。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褚柯原焦急的望向抢救室的门,指尖依旧停留着从姜辛眠身体传过来的寒峭冷意。身子往椅背上无力一靠,褚柯原仰面,长长溢了口气。
穿在身上的衣服被鲜血完全浸湿,此时褚柯原能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弥漫着姜辛眠鲜血的气味,这气味令他作呕。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凌晨时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出得来?
站起身,褚柯原走去抢救室的门外,觑着眼角想从门缝向内窥视,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无奈,他又只好转身坐回长椅上。一分两分,时间渐渐过去,就在褚柯原打盹的时候,抢救门的被“吱咔”被拉开。猛然间清醒过来,褚柯原迎上去,看着单架上已经被清洗,脸色白得像雪的姜辛眠,还有头上那厚厚的白纱布,他担心的问,“怎么样,她有危险吗?”!%^*
褚柯原的声音已经有了嘶哑的痕迹,他神情憔悴,头发微微凌乱,炯目隐约泛起红丝,身上全是干涸的血渍,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医生取下口罩,也是低眼看了看躺在单架上的姜辛眠,口气还算平稳,“大问题到是没有,血已经止住,不过伤口很深,从鬓角一直划到这里……”
举起指尖,医生在自己脸上比划开,接着开口说,“一共缝了有十二针,由于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建议先留院观察。”
听到这样的话,褚柯原深锁眉头,望着单架上的人,点头,对医生说,“一切听都你们的,谢谢。”
为她选了间安静的单人病房,褚柯原坐在边上,视线落在姜辛眠雪白的小脸,心情沉重。(!&^
“对不起。”伸出指尖,轻轻撩开遮住纱布的发丝,歉意的目光看着紧阖双眼的人,褚柯原低着嗓音道歉。
突然,睡着的人眉心深拢,褚柯原略微一惊,“姜辛眠?”
他俯低身子,指腹轻轻触碰她面颊,“姜辛眠,醒了吗?”
“我不是贱女人……不是……”
双眸依旧紧合着,灰白的唇瓣微微掀启,姜辛眠满脸痛苦的模样,她伸出手,在空中杂乱挥动,“不是……柯原哥,我不是贱女人……“
手快的按下她舞动的手臂,看了看姜辛眠手背上插着的针头,还好,没有挣脱。
刚才医生说过姜辛眠有可能因为头上的伤而产生高烧症状,褚柯原伸手摸向她面颊,果然烫得吓人。姜辛眠还在梦喃,她长眉紧紧拧起,嘶哑的声音伴着浑浊的呼吸逸出嘴唇,“我不是……”
“好,不是,不是。”在她耳边安慰般的浅浅低吟,褚柯原轻抚她面颊,柔声说,“我再也不那么说你了,乖乖睡觉,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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