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最后，说的是谎这个字。

    说明不管沈商卿他们之后有任何解释，以他内心认定的情况，那都是谎言。

    沈商卿他们无言以对，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的结果，更何况对林绪，他们本身就是心怀愧疚的。

    从相遇就是一场谎言，他们目的并不单纯，自始至终，不过是在利用林绪的信任罢了。

    “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些糟糕的回忆。”沈商卿垂首，“你不相信我们是对的。”

    林绪静静看着四个人，良久才道：“所以现在你们是连谎都不愿意撒了吗？”

    三位年长的人面对这句近乎失望的质问颇有些无地自容，他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撒谎或者如何解释。唯有楼凤歌没再继续愧疚，她上前一步，望着林绪说：“若我说了实话，你会原谅我们吗？”

    林绪一怔，没等他回答，楼凤歌便再上前一步，“那么若我说我是女子，你可相信？”

    这一次，她没有再佯装假声，而是用了自己的真声。清脆婉转，略带傲气，林绪望着她，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惊得后撤三步，“你……”

    “就是这样，我是女子，一开始便骗了你。”楼凤歌望着他道，“原本他们不打算带我来的，是我闹了很久，他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她说她是女子，却没有提及沈商卿跟应如非。二人心里一惊，隐约察觉了什么，可这时林绪已经缓过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道：“那、那你们上山的目的……”

    “当然不是找弟弟或找药了。”楼凤歌一本正经，“费大哥没有弟弟，申大哥也没有妹妹。”

    林绪不再接话，尽管他早已料到，眼下却仍旧需要一点时间缓解。

    “所以之前你们说自己是修仙散户，也是骗人的？”片刻后，林绪忽然道，“难不成你们是其他门派……”

    “笨死了，当然不是啊！”楼凤歌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道，“我们不是其他门派的人，但也算不得普通的修仙散户。”

    她说着，转身扫了其余三人一眼，满目镇定。

    “我们几个说来也算自学成才吧，虽然比不得名门正派那些弟子，但修为也不低。所以这段时间才能压了灵气，不被你那些师兄弟们发现。”楼凤歌越说越正经，“当然，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进入禁地，不然你以为那地方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这话说的极有技巧，一解释了他们的身份，二则是对林绪的试探。

    沈商卿万万没想到一个他们认为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她看了看蔺瑟，又看了看应如非，于是三人决定，按兵不动。

    林绪呆呆望着楼凤歌，又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的确听师兄说过，禁地那边有什么看守着，寻常人进不去。”

    如此，便是不知道那只貔貅的存在了。

    楼凤歌松了口气，继续道：“只是没想到里面还另有机关，没找到禁地真正的入口不说，还差点把命赔进去。”

    林绪十分费解地看着她，又过了很久，才道：“那你们……为何要去禁地？”

    沈商卿这时候几乎忍不住，她这老油条都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楼凤歌又要怎么面对？

    然而几乎只一瞬，楼凤歌背在身后的手冲她拜了拜，明显示意她别上前。

    紧接着，小姑娘张了口，掷地有声道：“为了钱。”

    “钱？”林绪不解。

    然而又何止他一个人不解，连沈商卿三人都不禁皱了眉。

    楼凤歌轻咳两声，越发正经道：“我问你，你可听说过得月楼？”

    林绪缓缓点了头。

    “那得月楼一向是靠什么为生计的？”她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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