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门把的手一直在抖,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一只手从旁边横过来,紧紧的覆盖在她的手背,叶念墨帮她拉开。
里面的动作人员听了两人的请求,点点头,熟练的抽出一排排冰柜,辨认着序号。
“这里。”工作人员同情的看着丁依依,好心道:“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没有什么外伤之类的。”
丁依依哭得抽气,慢慢的走到冰柜前,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后又不忍在看,急忙闭上。
冰柜里的男人紧闭着眼睛,眉毛上结着冰渣,脸色苍白而安详。
丁依依想起小时候爸爸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子,静悄悄的,睡姿很好。
“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发现了安眠药的空瓶子,应该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叶念墨柔声回答,“医生说,上吊的人几乎是一下子失去意识的,不会有太多痛苦。”
她点点头,亲手把冰柜合上,“我知道的,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奶奶,所以一直闷闷不乐,我一直担心害怕,却又觉得他不会真的抛弃我。”
再说话却已经泣不成声,“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我知道。”叶念墨抱着她,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
叶初晴把叶水墨接到叶家,又心急火燎的和海卓轩赶到医院,这才得知丁依依已经回到了丁家。
众人一合计,现在去未免让丁依依难过痛苦,便也不敢再追去丁家。
那晚,叶博很晚才回家,满眼的疲惫,第一次在宋梦洁已经睡着的情况下抱她。
“怎么了?”宋梦洁翻身坐起,看了一下时钟,“今天似乎特别晚?”
她起身,“吃饭没,我去给你弄一杯温牛奶来。”
叶博解开领带,“丁大伯去世了。”
宋梦洁愣住,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丁大伯死了。”叶博叹气,“自杀。”
怎么就这样死了,宋梦洁捂着嘴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为什么,不应该的。”
她急匆匆的就要去衣柜拿衣服,“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立刻过去。”
叶博拉住她,“现在别去,少爷会一直陪着她。”
“怎么就会这样?”宋梦洁跌坐在地上呜咽出声,“明明不久前才一起吃过饭,怎么会这样?”
叶博无言,或许在那时候,丁大成就已经想到死亡这件事了吧,一个人筹划着,在妻子忌日之时,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种方式赎罪。
黑夜过去,路过丁家的邻居无不往里面多看几眼,偶尔有孩子要上学的,父母都会小声呵斥着,让孩子走得快一点。
叶念墨和丁依依都一夜没睡,他陪着她,任凭她哭泣,看着她哭完又睡,睡完又哭。
忽然,丁依依站起,挪动僵硬的步伐往厨房走,他急忙跟上。
厨房干干净净的,煤气灶上还有放着一锅汤,汤早就已经凉掉,上面凝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
“爸说,他给我热了汤,让我记得喝,我因为在赶路,总想着早一点到,就没有理会他,没有回复短信。”
丁依依眨着干涩酸痛的眼睛,“我应该回复他的,至少和他说一声谢谢。”
叶念墨拿勺子搅了一勺子放在鼻下嗅了嗅,“没有坏。”
十分钟后,排骨的香味又重新弥漫在室内,隔壁的哈巴狗又闻见香味而不断吠叫,不一会就有一个女人急匆匆的出门,把栓在门口的狗带走,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对门,又沉重的叹气,这才牵着狗离开。
熬得绸白的排骨汤放了不少山药,山药经过一整晚的浸泡已经十分软化,一夹起来立刻碎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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