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的标志开始渐渐凸显，变得立体，变得有所形状。

    岐无法意识到，仍然咆哮着，周身出现了八个高聚能的黑洞，撕碎了周围的深谷，不停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少年仍不曾停止咆哮，连同刚才压抑的感情一起释放着，无止境般的。

    “如果有那一天，我会杀了在场所有的人！”曾经的意志再一次贯穿自己的耳膜，如炸雷般轰鸣在他的耳旁。

    “请宽恕所有的人，他们只是有各自的痛苦，各自的理由，而这份痛苦，停止在我这里便可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不要怨恨任何人。”少女的微笑与董岐脑内的声响交织缠绕，宽恕与惩罚，作为任何一个男人，毫无疑问的，必然会选择后者，但是，那是她最后的愿望。

    就在混乱的一瞬间，少年的手背发出了白色的光芒，黑洞转眼变成了白洞释放出的能量波动彻底震碎的周围的空间，连灰尘都未能逃过一劫，喊叫声伴随着波动骤停下来。

    “我终究，还是没能保守我的承诺，满足她的愿望。”血液从董岐的眼睛流出，顺着少女抚过的轨迹，缓缓落下。少年痛苦地倒了下去。

    “是梦吗？那一切，都是什么！”躺在椅子上的董岐醒了过来，梦中女孩的面孔，熟悉，却又十分陌生，那一切的一切，是真是假，无可判别。真的是一条，无比痛苦，无比艰辛的道路。

    “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董岐马上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自那场战争之后已经一年多了，他习惯了作为gaai的生活，每一日每一日提前预知同伴的死亡，却不曾张口劝告，不曾出手阻止。正如gaai做的一样，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不可阻止的。

    “透支未来的人，唯有一死，方可谢罪。”gaai代代相传，自有它的道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人性渐渐开始消逝，连曾经的愿望，都忘得一干二净，仅仅是将木夕过去的样子与自己重叠，因为那无聊的责任感，成为了gaai的复制品。而如今，自己却浑然不知，也许是潜意识的补偿行为吧，就连那个人的样子也有那么两三分的相似，拜此所赐，全团听到他的名号，没有一个不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最恶的gaai，月影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届。

    这些他都不在乎，而那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他也不再理会了。

    “我的心，不会再有所动摇了，再也不会。”

    但在世界的深处，无人可视的角落，卡住齿轮的石子已然碎裂，不合理的齿轮，再一次，缓缓地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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