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雪凰的铮铮质问,并非只是话赶话一时冲动下的脱口而出。关于当年之事,棘游每个细节都记忆深刻,他已有了推测,只想向当事人求证一番。
二十年前的那个秋日,魔都刚下过一|夜秋雨,整座都城被冲洗得焕然一新,清晨迷蒙的雾气中染了一层玄青色。
棘游难得起了个大早,透过窗户见满目清新之景,不由心情大好。他眯眼伸伸懒腰,跨门而出,去找凌千霜用早膳。
路上,两队铁卫依旧在恪尽职守,认真巡视,没见异常。
棘游还想着,今日天气这样好,他要撺掇凌千霜一起去外面逛逛,散散心。
那家伙已经连着数月不曾出门了,每次见面他都是在强颜欢笑,心不在焉的样子特别让人想揍他一顿。
究竟是何事,让那个向来神采飞扬的人如此忧虑呢?不该是凌渊那小混球从璇玑山退学的事,凌千霜即便会为此郁闷,也不至于闷闷不乐长达数月之久。
他下决心,今天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把那人的嘴巴撬开。
来到凌千霜的寝殿外,守在门口的侍女都说魔尊还未起身,嘱咐不准任何人进殿打扰。
棘游显然没有把自己归入到那个“任何人”的范畴之内。
他冲几个拦在身前的侍女眨眨眼,一副“放心交给我”的表情,闪身进了寝殿。
殿内残烛已经燃尽,紧闭的门窗与层层帐幔将秋日熹微的晨光尽数挡在外面,殿内一片昏暗之色,是睡觉赖床的好氛围。
“喂,千霜你在搞什么?是谁一本正经地教训老子要早睡早起的?”
棘游撩开一层层垂下的玄青色帐幔,绕过一扇苍龙入海的屏风,径直走到榻边,一把掀开床幔,神色陡然大变。
幽暗中,榻上之人红发如火,四散铺开。脸色苍白如纸,英挺眉宇拧成一团,抓紧被褥的手骨节发白,他在极力忍耐痛苦。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棘游忙去给他探脉,恨恨道:“要是老子不来,你堂堂一代魔尊莫名其妙死在床上,传出去还不知被人如何编排嗤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千霜睁开眼,于幽幽光影中投射出一抹妖异的红。
棘游心惊:“你的眼睛……”
凌千霜摇摇头,反按住他欲输送灵力的手,道:“没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半日就好。”
这摆明就是敷衍。
“你当老子是瞎还是傻?”棘游没好气地道,“你这脸白得比鬼还惨,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找了几个姬妾作陪,才能把你累成这幅狗样?”
凌千霜扯了下嘴角,又把棘游气到了。
“还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赶紧省点力气。”
“哎,”凌千霜叹息一声,道:“渊儿嘴巴不饶人的本事,就是同你学来的。”
棘游突然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去把少主找来。父尊生病,他这个当儿子的不能不管吧?”
“别!”凌千霜撑起身子唤住他,因起来的有些着急,被呛了下,他偏头剧烈咳嗽起来。
棘游忙折返回来给他拍背顺气,道:“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他知道?他已经大了,你该让他……”
“昨夜我去了趟九幽。”凌千霜忽然打断他,棘游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九幽?”他沉吟少顷,一拍脑门道:“九幽沈家?你去找那个叫沈、沈倾月的姑娘了?”
“嗯,就是她。”凌千霜躺回到被衾中,笑得眉眼弯弯,“不得不承认,我儿子眼光真不错,那姑娘才貌双全,和渊儿很登对。”
棘游却连连摇头。
“你瞧着好有什么用?少主从璇玑山回来也有三五月了,老子都没听他提起过那姑娘,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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