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东宫
沈醉受的伤虽然并不怎么严重,但是被霖泠叫去的御医说出来,就成了必须卧床静养的重伤。沈醉心里清楚,霖泠自然是不希望他在这种时候面圣的。
兰寂林不明所以,被许奉安拉着一同在御前替沈醉美言了一番,不仅替沈醉博得陛下的各种赏赐,更替沈醉求了个假令其安心养伤,伤愈后再行入宫觐见。
微妙的是,太子也称病没有进宫,而朝堂上,却隐隐然有一些风言风语,指刺杀沈醉的刺客乃是兵部尚书所派,意在替太子除害。兵部尚书确实沉稳老道,只当耳边吹风,不予理会。
但很快,有一件更轰动的事情,一时间竟盖过了侍郎遇刺、太子涉案,这件事从后宫传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越——美人郁氏有孕,晋为夫人,赐椒房殿。
椒房殿是陛下下旨为郁夫人修葺的,即便是诞下太子与洵王的崇英夫人,也从不曾有一日获得过如此殊荣。
朝堂上的人自然不会认为东宫将属郁夫人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而民间的流言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这位郁夫人何许人也?出身教坊,没有家人也没有背景,竟能取悦于不近女色的陛下,现在甚至已经与崇英夫人平起平坐!百姓纷纷感慨,太子失德,等郁夫人腹中胎儿生下来,东宫只怕就要易主了!主少则国疑,郁夫人可谓是祸国妖姬!
“东宫易主只怕也跟这孩子没什么关系,”沈醉喝下最后一口绿豆糕喂到他嘴边的米粥,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易主,只会易给洵王罢了。民间也不见得都是些蠢货,这些风声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绿豆糕道:“我听街角首饰铺的老板娘说的。”
沈醉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苦着脸对绿豆糕道:“你别是将钟离皇后墓里的东西都拿到首饰铺给卖了,这些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我不是卖了,是让他们重新打造一下,不然谁敢戴出去?”绿豆糕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些东西你也看得上?你若真缺钱,我再去摸摸姜国的古墓便是了。”
沈醉叹了口气,道:“我可不稀罕这些,不过这些东西可是送礼的佳品。”
“洵王殿下不是很买你的账吗?你还要送礼?”绿豆糕歪着脑袋问。
“一时半会倒是用不上了。”沈醉想了想苦笑道,“你怎么没告诉我王府站着太子一边?”
绿豆糕闻言,立即严肃道:“毅亲王向来不问政事,我想,大抵是公主擅作主张投靠了太子。我确是失察了,请师兄责罚。”
“没那么严重,”沈醉笑着捏捏绿豆糕的脸蛋,“只是我有些意外罢了,不碍事的。”
绿豆糕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却忽然问道:“若师兄早先便知道了公主站在太子一边,还会选择投靠洵王吗?”
沈醉听了这样一句话,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绿豆糕一头雾水。
“霖泠公主说的没错,东宫意味着国之根本,所以很多人即使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扶保太子。”沈醉看着似懂非懂的绿豆糕,忽然只觉得心头暖暖的,继而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绿豆糕此时听的已是更加糊涂了。
沈醉却不想多做解释,目光扫过盘腿坐在门前望天的虚无,对绿豆糕努努嘴,“这个孩子,你看看能不能培养起来。”
第二节
郁夫人
椒房殿外是凛冬的严寒,椒房殿内却温暖如春。
郁笛依靠在贵妃榻上,却轻轻叹了口气。
“爱妃因何叹气?”推门而入的人自然是皇帝陛下。
“陛下怎么不教下人通禀一声?臣妾不及接驾,还请陛下恕罪。”郁笛盈盈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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