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路树上做了只有小僧看得懂的标识,把那阵图给烧了。”
她还真是无处不在。容华披一袭狐裘,踏过脚下的薄薄积雪,站在了容奢墓前。这一步,用了六年之久。
不过,如果没有你送到平州的那个“女儿”,这一天还会更久呢,姐姐。
容华俯下身,伸手拔除了坟前的几根杂草。时隔多年,墓碑完整,墓前整洁,尤其墓碑上镌刻的字迹“慈母容奢之墓”,笔笔入石,宛若新刻。
他向小僧行礼:“多谢师傅心维护,容某替家姐感激不尽。”
那小僧紧着摆手:“容施主莫行此大礼,贫僧担当不起。姑且不说夫人曾对小僧有过一饭之恩,将小僧送进这寺内得以安身立命,实则这么多年,真正打理夫人安眠之地的是兰心施主,她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到夫人墓前凭吊一番。不久之前,因为即将远行,还特地将墓碑上的字从新刻了一遍,这一份忠心真是令人钦佩。”
“她可说即将往何处远行?”容华蹲下身来,指尖抚过那一笔一划,这最初的原字,是容缓的字迹。
小僧摇头:“贫僧不知。”
看来缓姑娘已然开始有所动作了,左右无论容姑娘准备做些什么,不久之后应该就会令得天下尽知,此时也无须探讨过多。
即使这上面是她的字迹,但依然抵消不云石头的冰冷僵硬,他站起身来:“有劳师傅继续为家姐守墓,容某会将香油钱捐到佛前。”
“善哉,善哉。”
容华径直下山。
此一处,他当做的事已经做了。而山下,尚有万丈红尘中的功名利禄等待他去攫取。
姐姐,你最爱的女儿和“女儿”,一个长眠在此,一个展翅高飞,我一个都未能替你留住,惟一能够替你做的,是保住平州。如若怪我,请今夜入梦痛骂小弟一番吧。
*
三日前,容华攻入安城。
但,储何下落不明。
在攻入城前,容华确信储何必在城中,及至用了十几日的时间将城攻下,储何却消失了。经历一番搜查,在储何的书房内发现了一条直通城外的暗道,正是对方的逃生路径。
不过,容华仍进行了全城搜捕,借机将那些心存顽抗之意的安州残部逼迫出城,以免暗生祸乱。
为追缉储何,容华在安民榜中公示全城,但凡有发现储何行迹者,巨细靡遗,俱可到临时府尹衙门举报,即使只是道听途说,也会有五两银子的打赏。
在府尹府坐阵的,是随军前来的方先生。
安民榜张贴的第五日,开始陆续有民众找来,将曾见过的、听过的,有关储何的蛛丝马迹一一报了上来。中间,不乏为了骗取五两纹银凭空杜撰的,方先生慧眼识金,几句便可令对方露出破绽,不罚不骂,只是扔出衙门之外。
如此三五日下来,方之青逐渐理出了储何逃往的方向,前来安城城主府向容华禀报。
其时,容华坐在储何的书房内,书案前已然站了一人,竟是胡家设在安城分铺的掌柜。容华未将人禀退,直接命他详述进展。
“依方某所见,储何应该是向南逃去了,这些在城北、城西的痕迹,均是对方的故布疑阵。我们不妨称其心意,向北、西方向皆派出追兵,向南则交由暗部搜索,一旦认为自己未被追踪,储何必定会显露更多痕迹。”
容华颔首:“就依先生之见,如今的储何不过是丧家之犬,早一日与晚一日无甚差别,本城主倒希望他的逃亡生涯不要那么快结束,否则岂不无趣?”
如果缓儿在,必定会以“万事初兴,城主莫掉以轻心”这等加以规劝吧?而这位城主听后无论有多不喜欢,也会放在心中善作斟酌,加以自律,而不似当下这般锋利尖锐。好在,在行军打仗或治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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