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走不掉,无法命你的人去知会禁军,也不能由着公主的性子一逞快意,公主打算与民女就此耗下去么?”
小公主回之鄙夷:“本公主来此这家驿馆的事,谁人不知?倘若本公主迟迟不归,父皇定然会派禁军前来营救,届时看你该如何向本公主谢罪?”
容缓明眸一闪:“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民女为了挣得一线生机,应该此时就将公主杀了,然后及早逃之夭夭么?”
“你……敢?”在公主殿下十六年内只须一声斥喝当即跪满一片的认知里,实在想不到天下会有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但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全不似在玩笑,手腕上的力量虽不紧箍,却不放松,在在给她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震憾——
这些刁民,到底意欲何为?
“你放开本公主,本公主不介意与你说上几句话。”这是小公主最大的让步。
容缓唇角扬起,撤下了手来,指了指院内松下:“请公主殿下移驾那方如何?”
明明有个“请”字,听在小公主耳中,生生成了命令,她蹙眉瞋目:“天气这般清凉,本公主偏要进室内。”言讫,先行一步,直直迈进了客房。
容缓悠然随后。
客房内,小公主已然在正央落座,不待她有任何动作,道:“本公主准你坐下。”
“谢座。”容缓道。
小公主冷眼打量,发现这女子步态轻盈,身段窈窕,脱口道:“你是想靠美色迷惑我父皇,准你入宫侍奉么?”
“禀公主,不是。”容华淡回。
小公主嗤之以鼻:“还想否认?既敢有此妄想,何不大胆承认?本公主虽然最是看不起你们这等贪慕荣华的肤浅女子,但你如若认了,本公主至少认为你敢作敢当。”
容缓被公主殿下的“纯真”逗得发噱:“禀公主,莫说是如今时候,即使是如日中天,那座宫城对民女来说,也只是比城主府更高的四道高墙而已,民女对它敬谢不敏。”
小公主打对方这一句话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问:“‘如今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满头珠翠的小公主倒是有些灵性,不全然是盏小花瓶。容緩冁然道:“如今狼烟四起,山河破碎,国将不国,君将不君。”
“大胆!”小公主花容变色,杏眸圆睁,“你这等大逆不道……”
“公主殿下与那位储良公公的作派如出一辙呢。”容缓给予充分认同,“民女今日在圣上面前提及此类话题时,储良也如公主这般厉声疾色。”
这一句传递得讯息太多,致使公主一时拿不准是该斥她居然敢将自己与一个奴才相提并论,还是置疑她在父皇面前提及此类话题的真伪,柳眉倒竖:“你……你这贱……胡言……大胆……”
容缓扶额叹息:“皇上真是生不逢时,出于一个根基已经被腐蚀殆尽的皇族,纵有治世之心,却已回天乏术,还要操心如公主这般不知人间疾苦仍旧任意妄为的皇族儿女们的前程与后路,真真是难为了他老人家,令人不胜惋惜与同情。”
“父皇几时需要你这等贱民同情?”小公主贝齿几乎咬断,“父皇乃真龙天子,自有天庇佑……”
容缓掩唇,笑出声来。
“你——”小公主一双杏眸,焚烧着恨不能将这女子吞没的火焰。
“公主啊,连皇上都愿意从梦中醒来,你又为何执意沉浸在皇朝万年的美梦中自说自话?”
小公主俏脸被怒焰燃得赤红:“你再敢说一个字,本公主必将你……将你碎尸万段!”
容缓不但说了,而且不止一个字:“藩镇割据,诸侯自立,这等事在皇朝已然演变了近百年,公主也不过十六芳华,禁宫的那四道高墙,竟是这般风雨不透么?公主竟从未听说过外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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