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签。”黎嘉白按住协议书，握住姚亦云的手。隔着薄薄的镜片，也隔去他眼中那层薄薄的水雾。只不过是一瞬，还没等姚亦云看清楚，黎嘉白已经拿着协议书到了办公桌边。

    一字一画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冷酷。

    “左迁在楼下等我，我们下个月初订婚。希望到时候黎总能赏脸来参加订婚宴。”姚亦云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却不达眼底。她结果离婚协议书，只觉得手中仿佛拿着千斤重的锁链。

    她自由了，可心里却空落落的。

    “证据。”黎嘉白一步向前，死死盯着姚亦云。

    姚亦云拿出手机，把那些监控录像发给黎嘉白，又从包里拿出一叠通话以及讯息、转账记录。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扔下了所有的证据，姚亦云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再多看黎嘉白一眼。

    门关上后，黎嘉白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颤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叠纸。

    监控录像里有姚亦云和乔桓那个拥抱的前后始末，黎嘉白看到，是他刚下车不过几秒的时间，乔桓就强行抱住了姚亦云，死死不松手。也是在他走后，乔桓才松开姚亦云，紧接着姚亦云就打了他一耳光。

    监控录像里有车祸那天，姚新莲站在不远的路口看着这一切。

    纸上有姚新莲和乔桓以及肇事司机的联系往来。

    一切的一切……

    黎嘉白越看，脸色就越发苍白。

    为什么他那么蠢？！竟然轻而易举就相信别人的谎话，却从不肯相信自己的爱人！哪怕自己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

    他想起刚出车祸那年，他多年不见的朋友联系上他，跟他说看见姚亦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说什么他们之间终于没有阻碍了。黎嘉白原本是不相信的，甚至斥责了朋友。但是朋友却激动地跟他吵了起来，最后气不过的黎嘉白不顾自己的身体，从国外偷偷跑回来。

    却看见乔桓和姚亦云相拥。

    他曾看到许许多多的线索，比如姚亦云跟乔桓的聊天截图，她在聊天记录里跟乔桓说好了一起害死黎嘉白，然后他们两个结婚。

    还有很多……

    如今在这些铁一般证据前，黎嘉白终于明白了，聊天截图可以伪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姚亦云，为什么他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和他相爱的人？！黎嘉白一拳砸在柜子，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似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为什么？！他又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想起从前的种种，他恨极了自己。

    他拿起手机，想给姚亦云打个电话——可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亦云，亦云……

    她拿着离婚协议书离开，下个月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黎嘉白闭了闭眼，把泪水流回心里，他终于明白，原来爱才是最痛的。他不敢想象，在他伤害姚亦云的那些日子里，姚亦云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怎么忍受，心爱的人一次次在她心口捅刀子。

    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黎嘉白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回想着这些年，和这几个月。曾经的爱和如今的恨，悔恨让他几乎全身发麻，他为什么不能相信她？！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

    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不能让她离开！

    黎嘉白蓦地睁开双眼，霍然起身。

    紧接着黎嘉白下楼，开车离开。

    ……

    姚亦云拿着离婚协议，一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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