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说道:“这个女子狡猾得很。在白瑶山,她便敢于利用山神来攻击孟徽那兔崽子的上万人,可见是个极其会借助外力的人物。现在朴国主动求联合,她只要稍稍虚与委蛇,便可轻松利用朴国的力量。”
郑统了然般眨了眨眼,权当是平时的认同点头,伸出拿着绢帕的左手,缓缓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又慢吞吞地说道:“我也担心朴国为表诚意,会派兵增援。倘使朴国大军顺着刈水向东而来,通济既要防范吕国,又要分兵抵挡朴军,很危险。”
孟定衡“嗯”地沉吟一声,却不再说话。
在听到郑统中风后,他心中立即有了一个想法,所以来福城看望郑统只是一个极其合理的借口,真正却是另有目的。
只是这个目的,实在太过重大,也会影响南枢的整体格局和势力分布,是以很有些难以启齿。
郑统用无神的双眼看着陷入沉思的孟定衡,看起来精神不济,心中却是雪亮无比。
孟定衡是他的表哥,两人从小玩在一起,对对方都很是知根知底。
小时候,这个表哥在大人眼中,一直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尤其是和自己时常的沉默不言做对比,更是招人喜欢。
在郑统眼中,孟定衡表哥是个很有能力,并能看清机会,及时出手,事后更懂掩盖的人。
十岁左右,两人第一次与大人一起出城去山里拜见祖母。
山中有一小片看管极严的荔枝园,种的是几株嵩州最珍贵、也是整个五大国都很珍贵的挂绿荔枝。这挂绿荔枝是进贡给枢国国主的珍稀水果,不过随着孟郑两家越来越不将罗继弘当回事,挂绿已经不常在枢钥王宫里出现,反倒成了孟郑两家长辈享用的珍馐。
此时果色青青,尚未成熟。两人一时好奇顽劣,想尝尝未成熟的挂绿的味道,便偷偷钻进果园里,也不管这果子的珍稀程度,一人采了一怀。
正要躲到一处去偷吃,便被守园人抓住。守园人尚不知他们的身份,立时将他们揪到了父辈面前。
郑统情知犯错,低头不语,准备接受任何惩罚。倒是孟定衡一脸后悔与歉意的解释,他们是想采了这挂绿送给姑祖母尝尝鲜。
孟定衡的姑祖母,便是郑统的祖母,正是他们此次来拜见的长辈。祖母与父辈们见他们心怀孝心,自然也就不忍责罚,呵斥了几句便了事。由此,郑统的祖母更是越发疼惜孟定衡。
郑统心知肚明,两人只是嘴馋顽皮而已,从未想过孝敬祖母。但孟定衡这一番表现,却让郑统也开起窍来,原来事情可以如此这般地圆通而行。
从此后,郑统更是多多留意表哥的言行举止,偷偷学习他的处事方法,渐渐地,两人都成长为独掌一方权势的侯爷。
这期间,郑统越发的稳重沉着,而孟定衡由于从小便是在期盼和赞扬声中长大,性格比较张扬,也爱讲排场,看似比郑统更加有能力。
尤其在两人继承了侯位,联手要独占枢国南方的决意产生后,更是越来越倾向于孟定衡来掌控方向,郑统做辅助。
对于这种隐隐的权力倾斜,郑统表面从不在意,但心中却时刻关注着孟定衡的决断,更根据自己对孟定衡的了解,去揣测他此时的意图。
南枢要独立,最后,必然只能有一个主持大局者,而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中风的郑统俨然已经失去了与孟定衡抗衡的能力。
面对朴国来到枢国而产生的种种不确定,可能对南枢形势的巨大冲击,眼下还有一个他们奢望已久,却因两人地位相同而一直隐藏于心不敢直言的解决办法……
寂静的密室里,两个表兄弟沉默良久,郑统又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闷声说道:“表哥,眼下这情况,不如你称王……率南枢独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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