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疏忽了!
如今叛军已独立成国,是否还会继续攻打刈水北岸?若是他们突然安于现状,不再骚扰刈水北岸,梅兮颜此时借着“投石车”的诱饵 一事问责自己,夺了他的兵权,父亲舒里安的地位岂不是也岌岌可危。
此时的梅兮颜可不是去年九月、孤家寡人的梅兮颜了。
她在铁壁城一战,已然赢得了北方百姓的民心。若是南方叛军就此偃旗息鼓,若是这个女国主铁了心先撇下南方不管,先处置他们这些横亘在她面前的实权人物。即便她现在杀光了所有与她作对的廷臣官员,王廷也只会混乱一时罢了。很快便会有其他人被提拔上来,取代他们的位置。
只要没有大型战事,这个女国主很快就会度过这个难关,将枢国导向她想要的方向上!
大意了!
原本想的是南方叛军独立,更方便拖延战事,熬死已然被鬼杀反噬的梅兮颜,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南方叛军这一独立带来的战事延误,很可能使得武将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如此一来,只要梅兮颜找到他们的毛病发难,立即便将他们一伙儿推到了悬崖边上。这几年来他们筹谋的一切,岂非也要付诸东流!
想明白即将面对的境况后,舒庆已是一身冷汗。
内心正慌张着,就听梅兮颜说道:“将钟将军扶下去吧,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赶回轻水大营布置!”
舒庆麻木地打量着梅兮颜的身周,除了钟耿和梅兮颜,其他都是自己人。
瞬间有个偷袭梅兮颜的念头闪过脑海。
杀了她!
栽赃给钟耿!
梅兮颜继位大典那时,钟耿以伐木为由,拒绝参加,已显示了目中无主的野蛮脾性。且钟耿本就脾气爆裂,受了国主的杖责,心中不忿,趁国主不备,偷袭得手——理由虽然勉强,却也说得过去。
罗启在南方,接回来便可以扶为新国主,正好也趁了太傅的心,一举两得。
但舒庆犹豫的是,面对有鬼骑身手的梅兮颜,他并没有一击必杀的自信。
踟躇间,梅兮颜已经大步流星地掠过趴在条凳上的钟耿,向外走去。
正在心中暗自纠结的舒庆并没有发现,梅兮颜在经过钟耿身边时,垂下的左手轻弹,将手中一个小纸包弹进了上半身略微抬起的钟耿的怀中,舒庆更没有发现钟耿一瞬间错愕的表情。
怎么办?
怎么办?
舒庆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双手一遍一遍地握着拳,又一遍一遍地松开,直到跟着梅兮颜又一路飞奔回到轻水大营,他仍旧不敢有一个冒犯的小动作。
比起他父亲舒里安的张扬外放,他畏手畏脚得多。
回到大营,已是后半夜。
舒庆紧张了一路,也思考了一路,倒也又有了主意,当即对梅兮颜说道:“我主自枢钥赶来,这些日子全然没有休息,不如去营帐中休息,臣下来布置诱饵偷袭。”
“既来军营,哪有将士们作战,我却休息的道理。”梅兮颜斥道。
仰头看看天色,即将天亮,白日里正适合投石车攻击。
梅兮颜露出微微满意的神色,命令道:“舒将军,传令吧,整军集合。”
舒庆骑虎难下,只得小声地将路上想到的搪塞之词说出:“回我主,为了不引起叛军的主意,投石……还没有准备……”
“无妨。”还没有下马的梅兮颜并没有现出愠色,反倒左手一指东北角,说道:“我从轻水城来时经过那座小山,有很多石头,足够做投石。叫将士们起来,战马套车,分出一半去拉石头,另一半在这里备战。等投石运来,天也大概亮了,有足够的视野。引来敌船后,迅速开战!”
舒庆心一横,鼓足了浑身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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