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在永靖城的丁开,留在白瑶山的苗风在太守赵争希的配合之下,将情况安全地递送到梅兮颜手中。
南方孜州和崇州的百姓,除了永靖城的,已然全部归顺了孟郑两家的叛军。因此,在得知孟定衡宣布建国称王后,梅兮颜最担心的便是永靖城和白瑶山的百姓的安危。
永靖城一直保持表面上的中立,之前对孟郑两家自然是毫无影响,甚至还能衬托衬托两家的宽广胸怀——不会强迫任何百信做他们不喜之事,加入“义军”,全凭自己心意。
但独立成国后,若不归顺成武国国民,永靖城突兀地矗立在武国的“国土”上,却是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从赵争希这么多年对永靖的保护和治理手段来看,他对孟郑两家那些背地里的邪恶嘴脸所知不少,是以才虚与委蛇,左支右搪。不论他是否主动自称“武国百姓”,以孟定衡的骄奢跋扈、孟锡的理智,是绝不会留下赵争希这个异类和永靖城全城百姓的。
而借着“山神”魈狼的庇护躲在白瑶山的百姓之中,更有将孟徽视为毕生仇敌的骑云寨土匪,孟定衡与孟锡又怎会放过他们。
这两个月来,留在南方的丁开和苗风一直在紧密地监视着叛军的举动。虽然大部分南方百姓都已经奔到了刈水南岸的军营大寨之中,但樨城却仍旧住有几万百姓。
樨城当时“爆发”瘟病,人人恐慌,何至于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留在这座瘟城忍饥挨饿,却不肯投奔行伍混个果腹。无需费神猜想,自然是叛军故意留下来,准备随时对付永靖城的。
此外,瑶城关的守军动向也有些飘忽,很可能将会不顾一切清剿白瑶山。
由于掌握着这些消息,梅兮颜早在从枢钥出发时,便打定主意,一来是处置舒庆和泰耀廷,避免他们无休止的“备战”状态;二来是小范围、不间断地骚扰南方叛军,使得他们无法分出精力去对付永靖城和白瑶山。
直到了轻水城,从朱所厚口中又得知,舒庆和泰耀廷竟然双双上演苦肉计以得军心,又将重要木材拦截、改制投石车,并说成是重要的战略部署,令梅兮颜气愤难平。
偏偏第二日,孟定衡竟然直接带着叛军便独立了,这一点梅兮颜虽早有考虑,一时却仍有些猝不及防。
转瞬便想到,孟定衡为了建立威信,很可能会即刻对付永靖城和白瑶山。
为此,梅兮颜也马上随机应变,派洛英去永靖城与赵争希接头,要他们恰当时刻配合刈水北岸做一次偷袭。但在配合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由梅兮颜这边来调度、周旋。
进入轻水大营,面对已然得了军心的舒庆,看着早已准备了理由、而被大量制作的投石车,如果再以“拖延战役”来惩罚舒庆,怕是不会让这些将士们心悦诚服。
是以,梅兮颜干脆没有在轻水大营过多逗留,露了一面便转去船坞。
钟耿是个什么个性,她很清楚。被舒庆的苦肉计迷惑了的将士们看不出舒庆的真实嘴脸和意图,钟耿却一定看得出来。
不巧,钟耿被舒庆支走了。
正巧,钟耿被泰耀廷那边的大量投石车刺激得急速赶回船坞,到底还是被梅兮颜看到了。
梅兮颜本不是个在乎阶级的人,更不认为臣子的“跪拜”便是对自己的效忠,但钟耿“目无国主”,大呼小喝,如果不在军前惩罚他一番,要梅兮颜如何面对其他循规蹈矩的将士。
钟耿不负梅兮颜所望,揭了舒庆的诡计,而梅兮颜也“奖励”了他一顿棍杖。
这二十杖,钟耿必然要挨,更不能白挨,直接杀鸡儆猴,用来震慑舒庆。
看得出来,舒庆确实看懂了梅兮颜的暗示,所以,在即将派出“诱饵”之时,他适时地晕厥过去,躲过了“身先士卒”、率队当“诱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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