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起来了。经过那么多次的轮回,喝过那么多碗孟婆汤之后,相隔不知道多少年,又提起了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
孟婆汤顺着桥的缝隙流到忘川河里,孟婆把破掉的碗踢到一边。从她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碗,也该换一换了。
鬼差和桥上的鬼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孟婆清清嗓子,找了个借口:“这碗真不结实,不知道哪个调皮的鬼孙子在上面涂了油。也罢也罢,一直用瓷的也该换一换木头的用用了。”
鬼差心领神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来个木碗递给孟婆,孟婆接过碗,满上一碗孟婆汤,波澜不惊的递给眼前的鬼。
接过碗,那人微笑着看着孟婆,看得孟婆心发慌,身后的鬼催促时才一饮而尽。
孟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出了两次岔子,险些让没喝汤的鬼魂投了胎。叹口气,孟婆撇下碗:“老身出去散散心。”
别的鬼暂时接了她的班,那个孩子也被称为孟婆,是一个新来地府不久的小妮子。诚惶诚恐的接了这个差事,小心翼翼的递汤,听着鬼魂哭诉着自己生前的不易,满脸惆怅的看着鬼魂木然的去投胎,偶尔也会和鬼魂交谈。她现在还没有习惯,等时间久了,她就会漠然的看着步入轮回的魂魄,送上一碗汤,撇下一句:“喝了这碗汤,忘尽前尘往事,投胎去吧。”
所有派发孟婆汤的人,没有名字,都叫孟婆。灌下一碗孟婆汤,忘尽前尘往事,兢兢业业的在奈何桥上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事情。孟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记得雪鸢这个名字,担任孟婆之前一片空白的记忆里这两个字分外扎眼。
她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名字,那只鬼问她的时候,顺理成章的搬了出来。如今再想起来又那样陌生,无端的让孟婆心里一阵烦躁。
附身在一名落水而亡的女子身上,孟婆湿淋淋的从河里爬出来。
看手指细嫩纤长,虽然有薄茧但是应该还很年轻,为什么要投河自尽呢?探头看向水面,入目是一个顾盼生姿的年轻姑娘,美中不足的是右脸上一大块血红色的胎记,猛地看到,绕是见惯了恶鬼的孟婆也骇了一跳。
难怪要投河了,若是自己的脸上有这么一块东西,自己也想投河。
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孟婆打了个喷嚏,猛然想起人是会生病的,可是环顾四周,连个破庙都没有,这个姑娘是真的死意已决,不然为什么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
一边走一边找,夜色来临之前,孟婆终于找到个山洞勉强能躲一下。外面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孟婆在山洞里抱着胳膊浑身发冷。
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隔着火海,一个女人癫狂的笑着,笑到眼角有眼泪划出。一道凄厉的女声从火海里传出来:“雪鸢,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了也不放过你。”
心头一空,呼吸都被掐在喉咙里。孟婆挣扎着睁开眼,手心都是冷汗。
眼前是陌生的屋顶,孟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不在地府。这具身体的契合太高,生病这么一点小事就能把她困住。头还有些晕,孟婆闭上眼,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喉咙里还有苦涩的味道。昏睡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她灌了一碗药,现下已经大好,除去大病之后的无力感,孟婆已经觉得已经可以出去走走了。
身上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虽然有点旧了,胜在洗得干净,细闻还有皂角的香味。
院子不大,种着几排竹子充当栅栏,院子虽小,东西却是一应俱全。
在门口站了会儿,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弱冠之年的男子。
远远的,伊松就看到堂屋门口站着一个人,紧了紧背篓加快了脚步。推开门之后隔着很远的距离有些拘谨的问:“姑娘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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