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珺道:“曲虽无名,然感念动意,必是穷心所作。”她向后一靠,像是要休息了。
陈易退出门去,正要将门合上,忽闻楚珺在内悠悠叹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陈易扶在门上的手一抖,接着紧紧扣在了门沿上。
陈易原来提过,他的母亲是塞外西域人。结合之前知道的,陈国五皇子的母亲是宫女、母子两人一直不受宠这样的情况,体会陈易母亲的心情并不太难。
听到陈易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久久没有动静,楚珺知道,自己这步险棋大概是走成了。
就是不知,陈易这样性格温顺、已经习惯向恶劣的环境低头的人,面对陈赞,能有多坚定?
“不行。”陈赞低声道:“这样做的风险,不用我再说了吧?”
陈易道:“她现在这样,能怎么逃呢?“
陈赞道:“她不是寻常女子,不会这样低头顺从。我不得不将药停了,已是极大的冒险了。她已经在想办法了,而且,你没发现么?我们明知她的心思,还是控制不住顺着她的心意来了。”
陈易道:“那是因为,我们对待她的方式,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公。兄长,你能关她一辈子么?你也说了,她不是一般女子,这样关着她,恐怕都用不了几年,人就废了!”
陈赞道:“眼下只能如此。等平都的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回到陈国,当然不必这样了。”
陈易摇摇头,“兄长,平都的一切真的能尘埃落定么?你带走了太女,只有那些本来就希望她死的人才会相信她真的死了,而瑶谷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么?卫珩会么?兴国皇帝会么?她对太多人来说都太重要了。带着她,会给我们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陈赞转身背对着陈易,“当初,我已经选错一次了。现在,我不能再错一次。”
“兄长,有些错是无法挽回的,你这是在自欺欺人。”陈易苦笑一声,“兄长,你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吗?”
陈易低头抚摸琴弦,“她竟与当年的母亲有一样的感受了。兄长,你让她感觉不自由了。比卫府、东宫,甚至皇宫还不自由。”说完,没等陈赞回答,陈易便抱着琴转身出去了。
屋内,陈赞痛苦地闭上眼。
楚珺,我究竟该怎么做?是不是真的、无论我怎样努力,我们都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了?是不是有些错,真的是无法原谅的?
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数指头的楚珺倏尔抬头,“出去?”
陈易点头,“是。不过要兄长和我陪着。”
两个人陪着?这可不好办。支开一个人还能做到,前后或同时支开两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防备得还真是紧……
必须让两人中的一个不跟去,后面的计划才有可能不泡汤。楚珺捏了捏手指,“子嘉在么?我想跟他说句话。”
楚珺最终还是选择让陈赞跟着,因为如果只让陈易跟着,自己固然容易逃跑,但首先陈赞是根本不会同意的。
本来楚珺设想了好几套计划,陈易与自己出去要用的计划是直接逃走,但这套计划实施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只能选方案二了。
“我想单独和你出去走走,可以吗?”
楚珺想,陈赞一定不能拒绝这句话。只是脑子里跳出一个小人儿指责自己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然后被另一个小人儿直接打晕了拖走。
陈赞果然没有拒绝。他当然知道楚珺的心思,但……单独走走,这个提议诱惑太大了。
试想与楚珺相识十余年,他竟从来没有机会,与楚珺一同在什么地方走走。就连在长思殿相见,也都是楚珺偷偷跑来找自己。这样想来,自己这般畏缩,楚珺会另选他人,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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