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孩子都像放羊似的养着,野惯了,等她出生的时候,徐达已位极人臣,家里的规矩开始大起来,有心要把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小女儿培养成一个小淑女,因此规矩甚多,什么行不摆裙,笑不露齿,行止坐卧,都要讲究仪态风度。
如今是到了姐姐、姐夫家里,不像家里面规矩大,尤其是这一趟狩猎之行,小姑娘更是玩疯了,把家里的那套约束天性的繁文缛节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她很少看见烧火的场面,尤其是在野外,更给人一种朴素原始的感觉,眼见那火苗升起,不由兴致大发,立即挤开一个侍卫,自己坐到篝火旁,把侍卫们捡来的树枝一根根往火堆里填,红红的火苗映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玩得兴致勃勃。
一听姐姐说话,她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跳起身来,雀跃道:“姐姐要去抓贼吗?我也去。”
徐妃板着脸道:“别胡闹,这样的道路,你的体力跟得上才怪。”
徐茗儿才不怕这个慈母般的大姐,兴冲冲地跑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又蹦又跳地道:“我跟得上,我跟得上,抓人多好玩呀,比抓狐狸好玩多了,带上我,一定要带上我。”
徐妃无奈,只好带上徐茗儿,沿着山梁抄近路向夏浔和西门庆攀爬的那面山峰赶去。
天黑了。
冬季的黑夜,似乎前一刻还是明亮的,忽然就变得黑暗起来。
亏得天色突然黑了,被斜刺杀出的另一票人马追及的夏浔和西门庆才得以沿着山脊逃到另一座山顶。两个人累坏了,这一通攀爬,两个人已耗掉了太多的体力,而追赶的人却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
往前看,是一片陡峭的山坡,白莹莹的,那是积雪的反光。再往后看,三个方向都有火把,糟糕的是这座山峰并不够大,没有足够的地方掩身。
西门庆变色道:“糟了,无路可走,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就缚,咱这一逃,是黄泥巴糊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夏浔没好气地道:“废话,你以为咱们本来一身清白么?除非这些人就是卢龙关的守军,否则束手就缚还不是一样的完蛋?”
他一面说,一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个大胆的主意在心中暗暗成形。
“你们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为何见了我们就逃!”
追兵围上来了,一个举着火把的大汉中气十足地喝问。
西门庆硬着头皮道:“诸位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凭白无故追赶我们?”
那人道:“少废话,早告诉你们我们是官兵了,你还敢抗命逃跑,说!你们到底要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西门庆立即叫苦道:“冤枉啊军爷,你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身上又没穿着军服,我们哪敢站住了去辨识你们的身份?我们两个……唔……我们两个其实是参客……”
西门庆情急智生,把古舟和何轲朔的身份搬了出来,那人嗤嗤冷笑:“好借口,这么大的雪,你们上山挖参?奶奶的,你怎么不说是上山砍树的?”
西门庆连忙顺杆儿爬,说道:“对对对,我们……咳咳,我们其实就是上山砍树来的……唔……盖房子……娶媳妇儿。”
“住口!不要巧言令色继续狡辩,拿出你们的路引来!”
随着那大汉一声大喝,“呼呼呼”四枝火把猛地掷了出来,在夜空中转如火轮,“噗噗噗噗”,斜斜插在夏浔和西门庆左右,映亮了他们的模样。
“咦?原来是你们呀!”
跑得腿软的徐茗儿早被侍卫背了起来,她伏在一个侍卫肩上,看见二人模样,不由惊奇不已,急忙一挣身子出溜下来,兴冲冲地就往前走。
这小丫头从小生长在什么环境里?她虽然聪明绝顶,却缺少很多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许多对常人来说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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