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洁不贪财物,现在辽东经济蓬勃发展,随之也衍生了一些腐败事件,正好叫他去专门督管这方面的事情,少云峰得其所哉,倒也不觉寂寞。
黄真和张熙童两个人一肚子坏水儿,他们凑到一块儿琢磨了小半天,一封洋洋洒洒、精彩纷呈的奏章便炮制出来了:
鞑靼太师阿鲁台派其子阿卜只阿蛊惑兀良哈三卫反叛朝廷,兀良哈三卫首领深明大义,严辞拒绝,阿卜只阿恼羞成怒,遂对兀良哈三卫发动攻击。适逢定辽中卫都司丁宇将军奉杨旭总督之命巡视三卫,拔刀参战,勇不可当,临阵斩杀敌酋阿卜只阿。
阿鲁台闻讯后再发大兵,以枢密副院哈尔巴拉为统帅、斡赤斤土哈、蒙哥贴木儿为将领,发兵南侵,辽东总督杨旭秘密会唔蒙哥贴木儿,晓以大义,使其幡然悔悟,临阵易帜。辽东英勇之师遂里应外合,大败鞑靼,得良马七万余匹、俘获敌兵四万五千余人。天朝大军所至,沿途部落仰慕天朝威武,纷纷归顺,随从迁附辽东的大小部落计有九个,分别是……”
这份奏章写出来,竟是一个面面俱到的欢喜局面,夏浔看罢大悦,把那拟好的长达千行的报功名单往后边一附,便报往关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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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
一个更大的噩耗传到了阿鲁台的面前。
阿鲁台虽贵为太师,实际上也不算太老,再加上他身体强壮,保养得宜,皮肤红润,非常精神。可丧子之痛未去,又传来斡赤斤土哈万户和枢密副院哈尔巴拉一遭生擒一遭战死的消息,连番打击之下,阿鲁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你仔细地说,倒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败得这么彻底?”
阿鲁台的声音嘶哑,低沉着嗓音说,全未注意到乌兰图娅悄悄进了帐子,正泪眼迷离地站在不远处。
“是!太师。照理说,咱们是不会吃这样一个大败仗的,错就错在,那蒙哥贴木儿早就被明人收买了,这样一个奸细,而且又是一路兵马的统帅,事先将哈尔巴拉大人的行动计划向明人合盘托出,又临阵倒戈,我军才终遭败绩。”
那人又道:“哈尔巴拉大人发觉不妙,率军杀出重重包围,却在科尔沁右旗驻牧之地边缘,遇到了以逸待劳的辽东总督杨旭。我禁卫军被兀良哈三卫缠住,无法接应,逃出来的人马兵疲马困,已经无力再逃。这时候,为了部属免遭杀戮,哈尔巴拉大人不得不……命令他们放下了刀枪……”
他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哈尔巴拉大人不肯为明军所俘,他……他率近身死卫,冲向明军阵营,被明军以火枪和乱箭,活活射死!”
身后的乌兰图娅急忙掩住了口,才没有发出声音,可那泪水已像断了线的珍珠,噼呖啪啦地掉下来。
那人继续禀报道:“如今,零散逃回的族中勇士,已逾八千四百多人……”
阿鲁台精神一振,说道:“我就说嘛,虽然明人使计行奸,害我们自投罗网,可草原茫茫,四通八达,想要全歼我军,不是那么容易的,逃回来八千多人了?长生天保佑,这都是我族中精锐啊!”
对面那人微微露出苦涩之意,顿了一顿才道:“太师,得以逃回的,大多是被明人故意纵放的……”
阿鲁台一怔,愕然道:“怎么?”
那人道:“但凡伤残严重者,明军既不杀、也不俘,尽皆释放了,有些士兵为了能够回来与家人团聚,甚至……甚至自残肢体以求脱身,明军也不阻止,残废者皆可自行离去,概不阻拦。所以得以回来的,十之七八都是……都是残疾。”
“什么?他们这是……”
阿鲁台突然回过味儿来,狠狠一捶桌子,怒喝道:“杨旭!好生歹毒!杀人不见血、杀人不见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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