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的语气像是在对老朋友说话,可是木门里头的“老朋友”却不领情。
怔愣过后,那只眼睛露出了几分惊疑不定,随即就变成了更加深刻的排斥和警惕,对方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损毁不堪的破锣嗓子
他说:“我不认识你。”
常笙画听罢,也不惊讶或者是生气,只是很淡定地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那只眼睛闪烁了一下,快得近乎像是错觉,他再次强调:“我不认识你,你离我的屋子远一点。”
常笙画完全不为所动,“这么多年没见,要不是得到确切的消息,我还真的认不出你是谁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不容易。”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悲天悯人,那个人的目光霎时间变冷。
整个巷子里的气氛都凝滞起来,他们一者站在门外头,一者站在门里头,又共同站在这片只剩下一人没有搬迁的拆迁区里,无形角斗的力量在攀升,远处八层大楼上的赵素林完全看不到木门背后的情况,都被这股气氛由远至近地影响得神经紧绷。
良久后,那个人仍然藏在门后面没有动弹一下,那只眼睛偶尔闪过矛盾的情绪,轻微得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沉默,维持了不少的时间。
那只眼睛的主人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情形并不利于自己,提高声音喊道:“我说了,让你滚”
一个“滚”字还没从喉咙口里落到地面上,就被常笙画的动作迅速砸了回去她一脚把木门上的门把手给踹了,门板狠狠往那只眼睛的主人脸上拍了过去。
那个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被踹掉的门把手老旧又结实,伴随着他的叫声“哐当”落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激出浑浊的回音。
常笙画好整以暇地把腿收了回去,又对着赵素林的方向打了个表示没事的手势。
木门背后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砸得毫无防备,气恼的同时还有点心惊胆寒,眼里含着的都是被撞出来的生理性盐水,藏着几分畏惧之态。
常笙画一点儿都没把刚才凶残的一脚放在心上,问道:“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那个人捂着自己的鼻子,压抑着疼痛看着常笙画。
常笙画淡淡地说:“你知道么?当年你们四个人里,有两个坐了牢,要是他们想跑,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跑,可是那两个死心眼的愣是不肯,因为他们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是迟早是会到来的。”
那只眼睛里的瞳孔微微缩小。
常笙画的语气几乎是没有波澜的,“还有一个被逼得无处可逃,干脆留下三个字作为遗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来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那只眼睛里的神采已经开始剧烈地闪烁。
常笙画的视线定格在他悄然往外挪动的半张脸上,只是室内的视线太过昏暗,常笙画依旧没能窥视出这个男人的面孔,“还有一个人,迅速吊销军籍,退役远走,就此不见踪影我一直在想,他是害怕了呢,还是心虚了呢?”
往外挪动的半张脸又开始往回缩了。
常笙画仿佛没看到似的,“东皇或者说,郭里虎,你方便亲自给我一个答案吗?”
被称作郭里虎的男人终于承受不住,脱口而出道:“长命花,你不该来的。”
常笙画笑了笑,但是眼里毫无笑意,“这可轮不到你来做主。”
如果是任筱鸥在场,恐怕会当场大惊失色。
因为常笙画刚才说的是当年关韫庄被判泄密罪c而她的队伍又牺牲了之后的事情,那是任筱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常笙画知道的悲剧。
如果当年的真相有机会重见天日,任筱鸥想要亲自动手去查,亲手把那些不幸抹去。
如果那么不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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