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手臂轻抬,袖角缓缓滑落,露出寸许清奇皓腕,她纤细指尖从粗粝崖石慢慢转向那柄饱经风霜的古剑剑柄,终因她毫无内力而作罢。
再次回首之时,西江月清卓身姿已背立于峭壁崖石前。
脚下悬崖虽比不得无翎山奇险陡峭,但亦有百余丈高,即便寻常男子站于此处亦难免心生惶恐,可眼前少女却面色如常,一双墨玉清泉般的眸子满落广寒,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直直落在西随安身上。
山风乍起,卷起少女浅纱墨发,随风翻飞。
“月儿!”西随安默然起身,山风摧了华袖,携卷玉袍翻飞,独男人面色依旧云淡风轻,“若是你娘亲自己将心脏剜去呢?”
西江月闻言,身形未动,心中却如这高深清寒,“怎会?”
“你娘亲弥留之际曾言,于这世间,她最难割舍的便是你们姐弟二人,故而才将心留下”西随安负手而立,只觉这凄清山风尤为孤寂,“若月儿不信,去祠堂一看便知。”
祠堂?
“父亲他也知此事?”素来冷情寡言的西江月,再次开口时声音中竟有一丝哽咽,“故而,他才会日日躲在祠堂内诵经祈福?”
烟尘纷乱,西随安身形于狂风中忽明忽暗,面上神情看不真切。
“我不信!”西江月抬手,猛然再次握住崖石之上的古剑剑柄,她本就清瘦的身形,骨骼似被瞬间抽离。
只觉心中那根柱石,轰然倒塌。
手腕发力间,西江月只觉腹中一阵腥甜翻涌,瞬间鲜血便染了薄唇。
至此,西随安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终有了些许急切,他立即飞身上前,扶住已近昏迷的西江月。
山顶阴云汇聚,眨眼便是乌云压顶,眼下不过午时,天色却阴沉昏暗。
轰隆一阵电闪雷鸣,鬼手一般撕碎阴暗。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山林呼啸间。
马车疾驰于倾盆雨柱中。
车内冷光摇曳,洒在少女玉肌之上,越发显得她面色胜雪。
西随安将一粒护心丹放入西江月口中,而后用内力强行让她服下,他看着面前少女,眸中幽色渐深,“这一关,你终究是要过的。”
“再快些。”西随安低声催促车夫。
“是。”车辕上,脊背微弯的高卓手中短鞭挥地越发狠辣迅速。
马蹄飞速起落间,带起泥水飞溅。
雨路泥泞,雨幕中一道金色若隐若现。
不待高卓看清那是何物,面前烈马瞬间如遇天劫一般前蹄高抬,嘶鸣不止。
所幸高卓身手敏捷如豹,在觉察马匹有异之时便率先勒马,只因先前车速过快加之山路湿滑,烈马还未被他稳住身形便已向一处悬崖奔去。
高卓当机立断,拔刀斩下马缰,而后翻身下车,再用身体死死抵住车身,才堪堪躲过坠崖之险。
山谷雨雾中,突然传来一声马匹嘶鸣坠落之声。
高卓看着脚边不断滚落的山石,道:“二爷,属下无能让马受惊了,还请二爷责罚。”
西随安看了眼身旁已被点了睡穴的西江月,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可看清是何物?”
高卓抬脚一踢,车辕上的脚踏凌空而起,落在泥泞土地上,而后,他将马车面朝背风方向,将车辕稳稳放在脚踏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只是,当高卓再次抬首之时,瞬间双眼发直,握刀之手青筋暴起,原本浑厚的嗓音也被压得极低,“回禀二爷,应是这山中猛兽。”参军府中马匹皆是训练有素,若非遇见山野猛兽,定然不会这般惊慌。
正当高卓全心戒备之时,只见雨雾中走来一手执竹伞的男子。
不待高卓开口,那人便先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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