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参天古树的森林中,太阳刚下山就有些暗了,泪眼朦胧的萧甜悠,一个趔趄,就一头栽进了水潭中。
虽是初夏,山上的水还是挺凉的,加之萧甜悠刚才跑得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
入水后,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身上刺骨地冷,心头冰刺般地冷。
她努力爬出水潭,蹲在谭边,双手抱着膝盖。
不愿回想的往事,电影一般地放映起来,强迫她再次感受被自己最信赖人抛弃的痛苦。
那是十几年前,当时的她还不叫萧甜悠,而是叫寒晶。
刚放学回家的她,正准备甜甜地喊‘我回来了’。还没张口,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争吵声。
“请你相信我!”是妈妈带有哭腔的声音。
妈妈怎么哭了?她要去安慰妈妈。
寒晶匆匆往客厅走去。
刚走两步,她就停了脚步,爸爸,那是她的爸爸吗?怎么样子那么可怕。
他从信封里拿出一叠照片,用力地往地下砸去。
暴怒的他,额头上青筋突出。
可照片太轻,砸出的声音不能让人以泄心头之恨。
随即,他就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下砸去,“相信你?你自己好好看看照片吧!让我怎么相信你?”
寒晶一下子呆了,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她的妈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拿照片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爸爸还在砸一切能拿到手的东西,边砸边说:“滚,能滚多远就多远!”
爸爸怎么能赶妈妈走呢?
寒晶朝着爸爸跑去,那是她最亲爱的爸爸,是那个她要星星都想摘下来给她的爸爸。她要去请求爸爸,不赶妈妈走。
“爸爸。”她朝他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可她的爸爸看都没看她,扭曲的脸朝着地下的妈妈说:“滚,带着这小杂种一起,快滚!”
边说边从小寒晶的手里抽走手臂。
小寒晶却抱得更紧了,这是她亲爱的爸爸呀,他怎么可以不要他最亲的小晶晶了?
抽了几下没抽出手的寒城猛一用力,在甩开寒晶手的同时,手背打到了她的脸上。
哎哟——
寒晶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正撑在那一片玻璃渣上。
寒晶的妈妈这时才发现,女儿已进来了。她连忙将那堆照片一手拢在一起,快速地塞进口袋里,在地板上手脚并用,快速地爬寒晶面前。
寒城看了一眼她,还想说什么。
她连忙说:“孩子在这,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母亲一把抱起她,冲进了浴室。
从洗手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双氧水,拧开盖,轻轻托着寒晶的手臂,将双氧水往她手上淋。
“痛吗?”妈妈心疼地问她。
“不痛。”从妈妈的眼神里她知道,妈妈现在很痛苦,她怎么能让妈妈更痛苦呢。
妈妈又拿出药箱说:“宝贝,我现在要检查你手上有没有玻璃渣,你想想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好吗?”
寒晶见妈妈在帮她夹玻璃渣时,手抖得厉害,不敢下手。
“妈妈,夹吧,我不痛。”寒晶说。
是的,这手上的痛算得了什么呢?看见那样的爸爸,看见爸爸那么对待她们,心里的痛已千倍万倍于它,这手上的痛还算什么呢?
……
处于痛苦回忆中的萧甜悠,此时听到了脚步声。
正深陷自己内心世界的她,惧怕来自现实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
她抖得更厉害了。
“萧甜悠。”
轻轻的一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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