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是自做主张前来,还是奉了吴侯之令出使?”
严畯一路上想了很多理由,此时刘璟一句话问出,严畯便知道他根本瞒不过刘璟,在刘璟面前使花头,只会适得其反,他只得实话实说道:“回禀殿下,众文臣都愿意和汉军谈判,只是吴侯不理不睬,大家无奈,只得推举我出使汉军大营,希望能和汉王殿下再谈一谈。”
刘璟淡淡一笑,“如果谈判是为了你们个人的前途富贵,我可以明说,只要你们能效忠于汉国,我可以保证你们荣华富贵,甚至还能让你们继续发挥才干,让你们的仕途不再局限江东,而是放眼于天下,可如果谈判是为了江东,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严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刘璟说得每一句话都将他的后路堵死了,他只得叹口气,默默无语,等待刘璟的最后通牒。
刘璟负手走了几步又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严公,由于建业城守军中爆发了疫病,我已不会再拖下去,决定在今天攻城,一旦攻城,整个建业城都将玉石俱焚,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严公不妨带话回去,今晚亥时整,汉军将火烧建业城,在此之前开城投降,诸公和三军将士可保性命!”
严畯带回了刘璟的最后通牒,引来建业城内江东官员的一片恐慌,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一旦汉军大火焚城,谁的小命也保不住,数十名江东高官再一次聚集在建业宫前,呼吁吴侯出宫商谈,但孙权却依旧不理不睬,甚至连侍卫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建业宫前的对峙始终没有结果,眼看天渐渐黑了,官员们更是忧虑万分,纷纷涌来找军师张昭,不料军师张昭和步骘都不见了踪影,让众人恐慌起来。
南门军营,在一座不引人瞩目的军营中,张昭、步骘和吕蒙三人在进行最后的协商,时间已经拖不起了,他们除了逼孙权投降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但怎么逼孙权投降,却大有文章可做,张昭有更巧妙的办法,只是需要吕蒙配合。
“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投降,恐怕我们就和建业共存亡了,如今之计,只能逼吴侯做出最后决定。”
张昭说到这,微微叹息一声,目光却向吕蒙望去,言外之意就是要让吕蒙出面,吕蒙沉吟一下道:“我手下想开城投降的大将也有,为何不让他们直接献了建业?”
步骘在一旁道:“大将献城和吴侯投降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将献城我们就是战俘,而吴侯投降,我们则是归顺,意义完全不同。”
张昭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吴侯有什么意外,万一做出极端举动,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最好是他献城归降,所以需要找一个人兵谏吴侯。”
“我知道有一人愿意出头兵谏吴侯,就怕他死活不肯下令投降,那时该怎么办?”
步骘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点吕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建业宫摘星阁内,孙权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这些天他几乎都是在极其苦闷中饮酒度过,才短短数日,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眼看江东大厦将倾,他如何向父亲和兄长交代?
孙权不知道外面情况,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在酒中沉醉,忘记一切烦忧,孙权身边还有十几名贴身侍卫,他们也不敢告诉孙权实情,更不敢劝他投降,三天前孙权手刃了两名劝他投降的侍卫,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孙权且哭且歌,狂放饮酒,不觉已大醉,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伸手去拿酒壶,却发现酒壶已空,便高声道:“再拿酒来!”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大呼小叫,响起一片刀剑撞击声,令孙权吃了一惊,他扶墙站起身,踉跄着走了两步,门砰地被撞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董袭,他手执大刀,冷冷地望着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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