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个人跟前扶后,照看着点儿。
那侍从不够机灵,得罪了别处的掌事,偏偏又长得眉清目秀,瞧着顺眼得很,就被发落到太子跟前伺候。
这近身的差事,原本是个美差,可太子病后,就成了个大难题。
原本的天之骄子,现在落得个出入都要人搀扶的境地,还指着他能有什么好心情。那个搀他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侍从是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送到李承乾跟前伺候的,他的一举一动堪称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得李承乾生气。
可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想错了。李承乾的脾气,并没有因为腿疾而变得暴躁,小侍从近身伺候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每月得的赏赐还变多了,李承乾也不用他时刻坚守岗位。从前幸灾乐祸的那些人,如今只有眼红的份儿。
也正因为这样,侍从的胆子越发大起来,平日里也敢在李承乾跟前耍贫嘴抖机灵了。
不过心情大好的侍从,着实不满意自己方才的表现。李承乾对他好,他是晓得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事事留神,巴望着能做李承乾的顺风耳,旁的做不了,打听点消息还是力所能及的。
到底是哪家的郎君呢?侍从偏着头费劲儿巴拉地想着,就见一个身影冲他走了过来。
来人的穿着虽然朴素,可举手投足间从容的气质却透出他身份不一般。侍从无端地站直了身子,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你是?”
一旁的守卫倒是先他一步喊出了声儿:“这位你都不认识,这是房郎君呀......”侍卫看着守卫熟稔的模样,便知道这位肯定是东宫的常客。
“郎君有些时日没来了......”守卫有些yù言又止,自从太子患了腿疾,又被皇帝下令好好养病,东宫便一整个门庭冷落的模样。
外头正说着话,屋里却忽然传来了李承乾的声音:“谁在门外?”
李承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重活一世,还是没能摆脱病症。整个人像是被筛过一遍似的,从前满身的刺都收敛起来了。
孔颖达来的时候,他就好好地听着那些无趣的经史,甚至还有闲心欣赏一下孔夫子别致的胡子。孔颖达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满意的,他根本不知道李承乾正满脑袋地跑火车,思绪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孔颖达不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呆着,手里拿着书,脑子里却静静地想着那个人。想他的各种样子,高兴的、难过的、生气的、在朝堂上的、在床上的......想那人在干什么,想那人说过的话......
那个人把他的脑子占满了,几乎可以算是沉闷日子里的唯一一点儿生趣。
可就在方才,李承乾觉得自己完蛋了。
他居然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就在门外,轻柔舒缓地敲在他的心上。
从前还只是放在脑子里惦记,现在都幻听了。
再过一阵,李承乾甚至觉得自己都可以看到zhēn rén了。
哦,不,不用过一阵。
殿门忽然就被打开了......李承乾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淡定了那么久的太子殿下,忽然很想把脸埋进掌心里。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能,直到那脚步声在自己跟前停住。
李承乾狠狠地掐了一把掌心,那一瞬间,他有些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会疯掉。
“殿下,你怎么了?”称心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默。
李承乾将自己的掌心掐出了一道道印子,可这个梦还是没有醒过来。
“殿下是不想看见我么?”还是那把熟悉的声音,步步紧逼,没有消散,也没有离去。
李承乾终于鼓足了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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