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宝珠被掳,南安侯不是没考虑到与他的夫人,那位终生不得他喜欢的正妻有关。
一早起来,他睁开双目,先就在转这件事。
他是侯爵,南安侯夫人此时的娘家也是侯爵,文章侯。
这是当年的老太妃,她出自于南安侯夫人一族,与南安侯夫人娘家这一房是远堂亲。嫔妃们但凡聪明的,就会照顾不管多远的亲眷,何况南安侯去世的岳父,当年还是个官员,对在宫中的嫔妃们来说,外面有当官的亲戚,总好得多。
老太妃曾很得宠,但再得宠,老皇帝和此时皇帝都清明。中宫所出,由太子而即帝位,就像此时的太子,也是顺利的在东宫,从表面上是无风无浪,无人敢撼。
太妃争不来帝位,也不敢去争,就竭力的为娘家人求爵位。当时最出众的,就是南安侯的岳父那一房,又有南安侯夫妻不和的事,为压制南安侯,顺利求来侯爵一位,但无功而爵,东扯西扯的政绩又说不过去,就赐名文章侯。
意指文章过人,所以为侯。
一样是侯爵,和南安侯比起来,特别是在老太妃去世后,一年比一年稀松。
世拓敢放狂言:“我不怕姑父,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句狂言。
南安侯夫妻不和,又有太妃压制,精力全用在政绩上,此侯比世拓的父亲要强上很大一截子。但再强,他的夫人娘家也是侯爵家,南安侯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夫人身上,就不得不考虑岳父家的这个爵位。
南安侯对岳父家的下一代看法,如同世拓的狂言:“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有孙子,背后都有争爵位的事。但好歹,孙子们中有出色的。就是趁他不在家,和南安侯夫人走得很近的大爷二爷这两位,也是老老实实自己挎着考篮下科场,扎扎实实的出功名。
世拓?
他能下的科场唯有一个,女人科场!
考哄女人骗女人,世拓说摘桂,别人就不敢去。
这样的“人材”,也能在宫中起风浪,敢于来一出子掳人记?
南安侯打楠木大床上坐起,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侯爷起来了,”两个年青的女子进来,她们都生得明眸动人,是南安侯从任上带回来的妾。在古代这就是男人的便利之处,可能在现代也是。
他夫妻不和,自然有妾可以填补。所以世拓渐长,就对姑母也有看法。你和姑父拼什么拼,和自己远嫁的小姑子也犯不着拼。
除了自己生气,再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所以成亲,要就嫁个能夫妻相得的,如果还相得不了,那就需要有点儿宽容,有点儿容忍。手段这东西,也是建立在忍让之上。
很多夫妻都从互相忍让上来,当然这个言论,对某些现代姑娘们来说,她们反过来看。
漱洗过后,南安侯还是要往妹妹府上去。他孙子都长大,虽有妾,也没有再生子的心。打算卸爵归田,再不出京,才让安老太太回京来,自己可以日日照应。
“有信来。”
书房里侍候的家人小跑过来,送上一封南安侯说过,到了哪怕是深夜,也即送进来的信。
信上熟悉的字体,让南安侯精神一震。急忙拆开,目光搜寻最重要的几句。
“圣命已下,定八月中秋进京面圣,”
南安侯呵呵畅快的笑了,笑过以后,掐指算日子,自语道:“八月中秋,这才五月端午,还得三个月成亲。这中间,可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这位大人言而有信,他果然回京来看袁训成亲。
南安侯还记得自己去年回京前,和他把盏而谈。两个人都对这件亲事寄于厚望:“只要夫妻能好,再就孝敬两家长辈,你和我就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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