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上午,风从遥远的山间来,西风滚滚红尘中,没有人想到晚上将是一场浩劫。
宝珠从草场上回来,没有把方明珠在那里安置下来,反而把邵氏张氏全带回来。
坐下来,邵氏就嗫嚅:“宝珠啊,这事儿怪我是不是?你才让我和你三婶娘一起回来。”她先揭开话,宝珠倒不好就说。
犹豫的神气在面上浮动着,张氐就接上话,对邵氏道:“二嫂,早我就说,那群猴子们就欺负你,对着我他们就不敢,对着你,就菜凉菜难吃,你就让人重弄去。什么是难吃?按宝珠说的,从没有亏待过雇工。每天有肉,饭管饱,钱不是最高价的一家,也从不拖欠,他们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人家?不做就走!你倒还天天依着他们,把他们惯得对着你就挑刺。”
宝珠也是这样看。
话让三太太张氏全说干净,宝珠就不再评驳此事,只接下去告诉邵氏:“二婶儿你在家里呆几天,换下你回来,一个是让你和三婶娘休息休息,再来是换上别人,让尖刺的知道你的好,你不在,谁会那样依着他们。”
张氏一直就说邵氏对雇工们太客气,而有些雇工是遇善则欺,能占个吃饭喝水上的便宜也是好的,这是种能拿人一把,就捏上一把的。
邵氏小声地道:“这不是对人要好吗?宝珠也说过的。”
人要善良。
每个人都听过这句话,有人太善良,就对谁都善良。
但善良的本身,它并没有错,只是用错了地方,或用错了角度,用错了时间,用错了空间。
邵氏满面自责,而且在糊涂。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的全部心情,宝珠也可以理解这心情的过程。
邵氏张氏在家下人眼里是太太们,在小镇上没有人会惹她们不喜欢。但换个地方,雇工们打个短工就走,当长工的也有刺头,欺负主人家。他们是新雇来的,对主人家还不清楚,没有老家人的忌惮和懂事,邵氏一味的摆善良,就成助长。
宝珠没有怪她,觉得一时也解释不清,又或者不想解释,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有一个更好解释的场景,只笑上一笑,恰好赵大人过来会她,邵氏张氏和方明珠走开。
把方明珠带回来,是方明珠在经过一场洗礼,学会感激的同时,也没有精明。怕方明珠也让雇工欺负了,又邵氏张氏全回来,方表姑奶奶独自留在草场上也无意思,索性同回。
邵氏走出门,还在茫然:“全怪我是不是?”
张氏好气又好笑,劝道:“宝珠回来了,主心骨儿在这里,你我少责任,别怪自己了,回去歇会儿,再去厨房看看要弄什么,弄个可吃的给宝珠和亲家太太。”
斜眼到一旁,见方明珠唯唯诺诺,张氏满心里纳罕。
张氏不喜欢方明珠的程度,不低于掌珠。但宝珠带了来,张氏尊重宝珠。从接风那天到今天,一共见过两回,见一回吃惊一次,这又见一回又是不敢相信。
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说话全无家教的方明珠。在张氏骂不好人,就鄙夷到根子上,直到方姨妈那里。她也能改好吗?
但张氏尊重宝珠,本着尊重当家的宝珠,张氏对方明珠笑容可掬:“你也来吧,要学点什么,打发这日子。”
虽然心里还在嘀咕。
…。
静夜无人,所有的一切都像停止活动,甚至风声都不再明显,凝固在夜的黑暗中。
红花把铺盖卷儿铺好,卫氏和梅英才恋恋不舍的从宝珠面前站起,卫氏那眼神儿该诉说的全在里面。
宝珠娇声,对于伴着她长大的奶妈,有种对母亲的心情。嘟嘴儿:“哪有这么的快。”
“那你也要当心,当心!再不要去当什么二爷。等下个月身子查出来,下下个月就显怀,还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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