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中宴饮,算不得什么有玷官方;可是在前清时代,情状就不同了。大凡品级比较高些的大官,习惯上都是不能随便上外面的酒茶馆里去喝洒吃饭的,逛窑子是不用说更不能的了!其时的人都把酒菜馆看做是专给平常的百姓所涉足的下流地方,而做大官的人对于这些小节,尤其是容易惹人注意;就是开酒菜馆的人们,假使有一位官府常到他们那里去吃喝,无论他作成了他们多少的生意,他们总是首先要议论他,指摘他的人。这是什么缘故呢?说破了只有一句话。就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常有的缘故。尤其因为那些统率一方的大官,在实际上他们就是朝廷的代表,不该随随便便的在酒菜馆中乱闯,惹人轻视,非但失了他们的尊严,而且还将影响朝廷的威信,所以这一条罪状,显然也是很重大的一条!
至于第四,现在的情形又和以前不同了!如今是无论官吏或平民,都可能很随便的娶姨太太;(译者按:在新刑法规定后的情形又不同了,凡娶妾的都得入狱。)在从前,虽说做官人比如今格外的勇于娶妾,但有个限制,如果所娶的全是打奴婢中挑选出来的,或是打小户人家以及娼寮中收买来的,那就不论你娶多少,谁也无从指摘,所禁的只是强迫良家fù女为妾。
当太后在逐一检阅庆亲王所携来的全案的文卷时,我便在背后默默的回想:记得当太后指定了几位大员,遄赴广东去查办这件控案的时候,我父亲的精神上是怎样的痛苦;因为他老人家恰巧敢被派为查办大员之一,更不幸的是他和这位被控的抚台老爷素极友善,可算得一位密友。当然,我父亲对于他所被控的种种罪状是毫无关系的,既未和他通同作弊,也不曾为他故意掩饰;但他知道了他的好友给人家以如许重大的罪状来控诉之后,心上自不免十分难过。幸而事情还不曾尴尬到极点,我父亲虽不能公然抗拒太后的懿旨,躲在家内,不去查办,却犹喜太后并不曾指派他为领袖的查办员,只教他当一名普通的陪员,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不料到广东去走了一遭回来,竟越发的使他感到烦恼了;因为事实已很清楚地查明了,据他在家里私下告诉我们说,所有控告那抚台的条款已完全证明是不假的了,甚至还有许多未曾列入罪状内的劣迹,也一起发现了。所以我父亲真是非常的为他愁虑。
“这是哪里说起!我委实有些不能相信,我委实有些不能相信。”父亲老是这样的感叹着,说过了再说,说过了再说,不知道说了几十遍。
便是太后也一般觉得这是非常难信之事。伊匆匆地把那些文卷看完之后,便象闲谈一般的和庆亲王评论起来;其时我正侧着耳朵倾听着,居然就一字不漏的听明白了。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伊说道:“象xx那样的一个人,出身既然非常的高贵,而且赖着他祖宗的庇荫,所jiāo往的无一不是王公贵戚,地位是不能再高的了;再加朝廷又如此的信赖他,把全省的军民jiāo在他一人手内,不料他竟会做出这么许多丑事来?这真是很难信的!我不相信象他那样的一个人,如其有了一副清爽的头脑,又把良心放在中间,再会干出何种不名誉的环事来;显然是他的头脑太糊涂,良心又不放在中间,才会有此结果!“
太后所说的良心放在中间,用近代人的语气解释起来,就是第一要忠诚,第二要正直,第三要值得信托,第四就要对待无论哪一个都有一种慈祥和仁爱的态度。
接着,太后就特别提出他纵容家丁,鞭打乞丐致死的一条罪状来讨论。
“既已做了一省的抚台,“太后说道:“他的官阶已是很高很高的了,无论谁都自会尊敬着他,决不需要他自己再装出什么威势来。尤其是他已做了朝廷的一方代表,处处更应为朝廷着想。他如其看到了这两点,他就一事实上会很宽厚地对付他的百姓了!假使当那老丐在他的仪仗之前冲过时,最适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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