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歪斜倾侧之势,远不如往常的稳定,反而充分地表显著一般寻常的老fù人所有的行路姿势。从这点上看起来,园内那一朵突然开放的玉兰花,的确已把太后威胁得老态毕露了!
等我们走入正殿,太后的那些大臣已早在殿下等候着了,一见太后到来,便毫不迟疑的照例一起跪倒,恭恭敬敬地叩着头,并逐一报名请安;这是一套瞧得厌透了的老例,可以无需多叙,侍大家都参拜过后,那庆亲王却依旧跪在地上,正在等候老佛爷准他发言的特旨。这种情形原也是非常普通的,因为庆亲王是军机处的领袖,所以他往往是第一个奏事的人;但这一日我们瞧他脸上的神气,实在很有些异样,虽不能说异样到如何地步,只是在我们眼中看来,正和方才李莲英进宫来奏报玉兰花开时的情态一般无二。
老佛爷当然也瞧得很分明了,伊的嘴唇顿时便变成了灰白色。
伊知道那预料中的祸事真的已来了!
“你有什么事要说啊?”伊很急迫地问着,声音非常的不自然,其时别的官员虽都在两旁站着,但太后却象不瞧见他们一样,尽把一双眸子觑着庆亲王,半晌不稍转动。
“回太后!奴才这里方才得到一个消息。”庆亲王仍透着他那常有的一种大臣风度,低音启奏着。
“是什么消息呢?你们早就该奏上来了!”太后真是十二分分的焦急,忍不住竟把伊自己的心事也真说了出来:“今天早上,我们早料到一定要有什么坏消息送来了如今你果然带着来了!”
庆亲王虽听太后这样说了,而且明知道自己所要启奏的这个消息的确是球消息,但如何能故意蒙蔽呢?便鼓足勇气答道:
“日本已经向俄罗斯宣战了!”
这个消息可真是出乎我们竟料之外的,太后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伊恨不能立刻把这件事问一个底细。
“那末日本和俄罗斯之间毕竟谁是谁非呢?他们这样突然的开起仗来,难道也算是正式的国际战争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外国人老是欢喜打仗!尽有许多事情是可以和和平平地解决的,何必一事实上要互相斗争,互相残杀呢?我瞧它们简直是天xìng如此。现在且不管这些,只问日本和俄罗斯今番又是怎样打起来的呢?”
“因为日本先起兵攻袭了旅顺口。”
“你可是说旅顺口吗?那真是奇怪了!旅顺口是我们的海口啊!”
“是的!太后。”
“这是十二分诧异的事!它们既然要打仗,为什么不上日本去打,或是上西伯利亚去打呢?我瞧它们这两个国家对于我们都有很不好的心思怀着呢!”
“可是,太后,这一次的战争委实是和我们不相干的!”
“你敢这样说吗?既然是这一次的战争与我们是无涉的,那末为什么他们要在旅顺口打起仗来呢?”
太后这一句尖利的反问真使那颟顸无用的庆亲王无方可对了。其实这一些浅显的利害,他也未尝分辨不出,他也知道这一番日本和俄罗斯在旅顺口作战的结果,对于中国必然是有害无益;但他们那些当大臣的都已习惯于左右不说真话,能够哄得过的事情便想竭力哄过伊,因此庆亲王也故意的说出这种言不从心的假话来了。
当下太后也不过于窘他,只低下了头,自己默默地思虑起来,庆亲王等都极严肃在地下面候着,而且各人都竭力装着一副爱国忠君的容颜,表示他们也跟太后一样在上心思。这样静默了十来分钟模样,太后便用着很高亢的声音说道:
“古人说得好‘养兵一日,用在一朝’,难道我们的兵平日一般也是有吃有穿的,到得国家有事时,便一次都用不来他们吗?这一回无论有事或无事,我们都不能不有些准备!就着兵部赶快调集几路兵马,即使他们够打一仗,也得用上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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