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讲述事情经过,陆峰回营之后当机立断,立即率舟船渡江,燕王倒履相迎,挽着陆峰的手说,陆都督活命之恩,孤王铭记于心。
郝风楼听到这里,腹诽道:“若不是我,哪里有活命之恩。”
“当时燕王并不知道。”凌雪耐心解释。
郝风楼道:“此后知道了吗?”
凌雪郑重其事地道:“燕军已经浩浩荡荡渡江,我亲自去见了燕王,陈说事情原委,燕王对你很感兴趣,他说想不到镇江竟有此奇人。”
郝风楼道:“燕王可说了要赏我什么?”
不怪郝风楼猴急,他最怕燕王和从前的郝风楼那样,属于嫖过之后便万事抛之脑后不给钱的那种人,自己一介弱书生,残废二世祖,难道还能武装讨薪不成?
凌雪抿嘴一笑:“殿下想见见你。”
见我?
郝风楼有些意外,道:“什么时候见?”
凌雪道:“现在。”
郝风楼不由无语。
燕王召见在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他虽然自信自己确实立功,可是燕王刚刚在镇江立足,百废待举,现在肯定没有什么闲工夫,只是现在召见,却不知这燕王是什么心思。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情有可原,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燕王是如何劝降陆峰,可是现在陆峰投降,却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若不是自己,燕王可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大的功劳,或许别人不知道,燕王会不知道吗?
郝风楼也不客气,对凌雪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见燕王殿下。”
心里不由有几分期待,郝风楼似乎很想哼唱一曲,以示自己要飞黄腾达。
不过燕王召见,有利有弊。
自己立下大功,若是直接赏赐,好处是固定的。可是一旦召见,这个赏赐的多少可能就全凭燕王对自己的印象了。师傅他老人家教授自己要分析揣摩每一个女人的人心,女人的情绪很不固定,若是愉悦,一切都肯托付对方,可若是生出恶感,便巴不得你倒霉。
这种心理上的分析套用在男人身上也一个道理,郝风楼不由对这一次召见变得格外郑重起来。
凌雪却是上下打量郝风楼,道:“你的衣衫都破旧了,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是先沐浴更衣之后再见燕王为好。”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不必,燕王殿下日理万机,我们就不要耽误他的功夫了。”心里却在想,我若是光光鲜鲜的去见燕王,又怎么显示自己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个时候当然是越是落魄越好。
凌雪不明就理,却也觉得郝风楼的话很有道理,道:“那么这就动身吧。”
上了一辆马车,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一处大营,郝风楼正待进去,凌雪叫住他:“等等。”
郝风楼驻足,凌雪脸色略带微红的给郝风楼捋了捋袖子:“太皱了,你总是这样不拘小节,以后可怎么办?进去之后小心回话。”
郝风楼点点头,深吸口气步入大帐。
一入大帐,顿时臭气熏天,这是一股咸鱼的味道,郝风楼以为自己走错了,定睛一看,顿时恶寒。
帐中灯火通明,里头有一个穿着常服的魁梧大汉,活像一个屠夫,端坐在椅上,双脚搁在椅前的铜盆里,盆里冒着腾腾热气。
泡脚……
这就是燕王?
燕王殿下,你就是这样召见我?你不尊重知识分子呀!
燕王泡脚泡得很享受,而坐在一边的是个和尚,和尚生得很丑,却偏要做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因为他也在泡脚。
而且在铜盆边上还有一对臭靴子和缠脚用的布条。
郝风楼恶寒。
朱棣见了郝风楼进来,哈哈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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