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郭圣通见着平又薇即将出阁心中着急。
郭圣通无奈地道:“阿母,您怎么一面说要留我到十六七,一面又好像迫不及待要把我嫁出去呢?”
母亲失笑,“你这孩子,阿母是怕你急。”
正在此时,红玉回说郭况回来了。
母亲便叫洗手吃饭。
用过晚膳后,郭圣通在窗边裁衣。
郭况羡慕同窗的姊妹在他生日时送亲手做的衣裳,回来和郭圣通说了。
郭圣通便许诺他明年也送。
郭况生日是二月初四,时日尚早。
但郭圣通平素没怎么动过针线,手生的很,故早早地开始了。
她一边裁衣,一边听着郭况和母亲说话。
忽听得郭况道:“刘文叔后天便要回乡了,正好明天休假,我们约好了明天为他践行,午膳便不在家中用了。”
母亲点头,“去吧,只注意着少饮酒。”
郭圣通坐在一旁,先还不以为意,反应了会才明白过来。
刘秀要走了?
她一时不觉,针扎入指腹中,殷红的血珠立时冒了出来。
母亲看着了,忙道:“这孩子,做针线你得往手上看啊。丢了吧,明日再做,这会光线也不好了。”
郭圣通依言放下。
母亲又问她疼不疼,郭圣通摇头。
郭况也扑过来,“阿姊,我不急的,你慢慢来。”
郭圣通点头,之后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了。
刘秀回了南阳,她回了真定,日后该是没有任何交集了。
是好事,她该开心才是。
可为什么,心底竟好似不快乐呢?
等到刘秀启程那天,阴雨连绵了两月的天竟晴朗的好似六月。
这夜,郭圣通又梦到了刘秀。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身姿笔直如松,站在廊下气质卓然。
他伸出手,“我就是刘秀,那个要娶你的刘秀。”
阳光中,他的双眸亮若星辰。
郭圣通摇头。
无论怎么看,他们的未来都不会有交集。
或许刘秀未来真会站在万人之上也未可知。
但,那和她无关。
这年腊月初四时,太傅平晏死。
母亲带着郭圣通姐弟去祭拜致哀,见着哭的泪人般的平婉华心中很不好受。
回来的路上感慨说:“倘若婉华不是平晏的幼女,和你二舅的婚事说不得就成了。”
郭圣通仰头看母亲,忽地明白过来。
平婉华会不会就是二舅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平晏作为为天子掌机密的重臣,大舅和天子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可,为什么后来大舅主动提及,二舅又断然拒绝呢?
这还是说不通。
郭圣通想,等回了真定她一定要问问二舅。
如果他放不下的真是平婉华,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人生百年,匆匆而过。
我们很该过得幸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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