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其实钱范也好,母钱也好,都可以自己制造,据我所知,许多人私铸铜钱,做得比官炉还好,关键是北庭有铸钱的权力,至于范子嘛!就不一定非用官造的不可。”
李庆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铸钱的技术官办和民办并无区别,关键是违法还是不违法,他也听说铸钱一贯的成本不过七百文,不少人都私铸铜钱从中牟取暴利,而且有的造的私钱比官钱还精美,当然也有铜料不足的劣质钱,大唐的开元通宝没有什么防伪技术,唯一的防范手段便是严刑,平民私铸铜钱将付出杀头的代价。
但事实上许多权贵豪门也在偷偷造私钱牟取暴利,只要没人举报,朝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北庭不同,北庭没有现成的铜料,只能采矿冶炼,这样就无法低调了,一旦开工,立刻便被人知道,所以拿到铸钱权对北庭就尤为重要了,李庆安现在就可以公开的,大规模地开矿铸钱。
至于私自换个模具或者母钱问题倒不是很大,反而是这个卢冶丞的思路很务实,让李庆安十分意外。
李庆安微微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炼出第一炉钱?”
卢佰连忙道:“前天已经试过两炉,铸造出一百贯钱,使君请随我来。”
卢佰又将李庆安带到仓库,门口有几名士兵把守,他们走进屋子,屋子中央放着两只大竹筐,竹筐中盛满了黄澄澄的铜钱,两名赤裸着上身的工匠正在忙碌地穿钱,也就是把零散铜钱一枚枚用绳子穿起来,一千枚为一贯,当然不是最原始的办法,一枚钱一枚钱地穿,那样效率低不说,还容易出错,一般是把钱放进木模子中,一格模子就是一千枚,放满了一穿绳便是一贯。
卢佰指着箩筐又继续道:“大唐每年铸钱三十二万贯,共九十九个铸钱署,每个铸钱署一年铸钱也就三千三百贯左右,实际上只要铜料充足,我们每年能铸钱两万贯。”
说到这,他看了看李庆安的脸色,又连忙陪笑道:“当然,铸多少钱是由少府监下指令,如果李使君想多造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他知道这种边疆重镇不是内地州县,没有那么多限制监察,铸多少钱其实就是由节度使决定,他听说幽州的实际铸钱量就是少府监所给额度的三倍,也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天高皇帝远的北庭,据说监察权就在这位节度使的手上,这样一来,李庆安想铸多少钱,还不是由他本人说了算。
少府监给北庭铸钱署下的额度是一年一万贯,还包括给安西的五千贯钱,实际上北庭每年也就五千贯钱,这对于应付日常的行政开支是足够了,另外布帛也可充作货币,补充铜钱的不足,而军队主要是粮食物资,对钱帛耗用不多,因此朝廷只给一万贯的铸钱额度,其实也是一种财力上的限制,防止节度使招募私兵。
可事实上这种额度只是一纸空文,唐朝中后期的节度使们没有铸钱权都要造私钱,更何况李庆安得到了铸钱权,他当然不会止步于每年的万贯铜钱,李庆安没有说破,只笑了笑问道:“我若想造一批金钱和银钱,不知可有模子。”
‘金银钱?’卢佰一愣,他连忙道:“有!有!”
他连忙飞跑进屋,取来一只小木箱子,交给李庆安道:“使君,这是我从少府监领取的母钱,一共有金、银、铜三种各十枚,使君是铸钱监,母钱应该由使君保管。”
李庆安接过了箱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三十造型精美的母钱,钱体略微厚于普通钱币,文字深峻,字体秀美细长,铜质细腻发白。
他将箱子一关,交给旁边的王昌龄笑道:“这个每天都要用,放在我身边不便,就由参军来保管吧!”
王昌龄收下了,李庆安点点头又笑道:“明天开始铸钱,北庭仓库里有现成的八万斤铜,蜡和铅都有,另外我会派三百名军士来一起帮忙铸造,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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