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金锭要运往撒马尔罕,这是银矿近三年的铸造量,由于大食内战,银锭一直存放在银城内,这次唐阿战争爆发,大食维齐尔便下令将库存银锭运回库法。
这次银锭运输数量巨大,走的就是水路,沿着密水向西驶进撒马尔罕,再从那里转为骆驼走陆路运到呼罗珊木鹿,一共分为三批,第一批已经在十天前运走了,这是第二批,也是数量最大的一批,一共要运五十万斤白银和三万斤黄金,一百多条船停泊在河中。
船是粟特人运货的平底船,吃水深、运载量大,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笨重而不灵便,一般是联队运输。
随着最后一箱银锭搬上船,一名大食军官大声叫喊:“装船完毕,准备出发!”
船队晃动一下,缓缓出发了,船与船之间是用粗索相系,由一艘巨大的引导船在最前方带路,这一段水流较急,暂时不用动力,船速也较快,但行了五六十里后,随着河面变宽,水速减缓,仅靠水流的动力不足驱动船队,这时便需要奴隶在岸边拉拽,因此,又有一千名奴隶随船而走。
同时随船的还有三百名大食骑兵,有一名骑兵团长率领,另外每条船上还有一名大食士兵,骑兵们随船一路疾行,黄昏时分便抵达两条支流的汇合处,从这里开始,将由奴隶来拉船,行走两天后将抵达米国都城朱马巴札尔。
一千奴隶跟不上船速,被远远抛在后面,随着水流变缓,船队失去了动力,开始变得缓慢无力,仿佛一个长途奔跑的马拉松选手抵达终点后的疲惫,在岸上走路都比它快了。
骑兵团长焦急向后面张望,夜幕已渐渐降临,可奴隶们的影子都没看见,“这帮没用的东西!”他暗暗咒骂一声,见天色已晚,便下令道:“就地宿营,明天一早出发!”
船队缓缓地靠岸了,船上的士兵们纷纷跳上岸,大食士兵点起了几堆篝火,开始炙烤羊肉,有的拿着酒壶咕嘟喝酒,火光将他们的脸庞映得红红的,他们谈论着女人和美食,岸边变得热闹无比。
唐军斥候营穿过了波悉山漫长的山谷,终于抵达密水,这一带是低缓的丘陵,风景优美,草木茂盛,一片秋天的金黄之色,累累浆果挂满枝头,无数色彩斑斓的飞鸟在枝头间跳动,啄食浆果,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密水在平缓的矮丘中间穿流而过,上流群山雨水充沛,山溪清泉众多,密水在未抵达平原之前已是河水深深,水流湍急,滋养着两岸富饶美丽的土地.
随着唐军行军加速,太阳已经渐渐落下了波悉山,苍凉的暮色开始笼罩密水两岸,灰色雾霭在河面上生成,深秋的寒意侵袭进了唐军的盔甲,他们不由拉过披氅将身体裹紧。
“巴克,前面有没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宿营地?”
秦海阳见前方又出现了巨大的山体,便问引路的石国士兵道。
巴克是这个石国士兵的名字,他身材魁梧,是一个老实厚道的粟特猎户,曾经被抓为奴隶进银矿做苦力,在去年的一次银矿暴动中,逃出了一百多奴隶,他便是其中之一,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摇摇头笑道:“这边没有洞穴,银矿那边倒是有无数的巨大洞穴,每一个洞穴都可以容纳几百人,这边只能在河边宿营,而树林里湿气太重,住上两晚便会关节疼痛。”
“那好吧!我们就地宿营,明天再出发。”
他话音刚落,一声口哨从前方传来,只见一名唐军弯腰疾奔而来,低声叫道:“校尉,前方有情况!”
秦海阳一愣,连忙摆摆手,命唐军们不要下马,他跳下马带着两人向前方奔去,前方是一座低缓的丘陵,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一口气冲上丘陵,丘陵上长满了灌木,他们不顾灌木上的小刺,趴在灌木丛中向远方眺望,只见约五百步外,几堆篝火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如果潜心聆听,便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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