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河有容易溃堤之处吗?”
“有!有好几个地方,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就是南方一百里外的西岸,我们粟特人叫做阿巴里塘,那里是一处转弯,河床较浅,河水基本和岸边平行,而堤岸外地势较为低洼,一旦遇到暴雨导致河水大涨,河水就会溢出,冲进沙漠中,下游的河水就会出现下降的现象。”
李庆安抬头看了看南方的天色,和这里一样的天气晴朗,没有什么暴雨,他又问道:“如果没有暴雨,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导致溃堤?”
老人肯定地答道:“那就是有人故意扒开了河堤,人为放水了。”
李庆安和李嗣业对望了一眼,果然是这样,是大食军所为,这极可能是他们要发动进攻的先兆了,李庆安眉头一皱又问道:“老丈,这河水只下降了一尺,它会使渡河变得容易吗?”
“会的,可别小看了这一点下降。”老人指着河面道:“你们请看河面,波浪明显地减少了,这样渡河就会容易得多,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水位还会继续下降,那时渡河就会更加容易,我从前见过大食军队渡河,是用一种庞大的羊皮筏子,一次可以运一百人渡河,看着就让人害怕。”
李庆安点了点头,“老丈,多谢了!”
让士兵带走老人,李庆安立刻对李嗣业道:“现在可以肯定大食人要进攻了,但什么时候进攻我们不知道,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晚,或许是从别的河段,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有半点大意,你立刻加派人手在沿岸巡逻,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汇报,另外要确定是不是百里外溃堤,如果是的话,我们就能大致推断出对方的渡河位置。”
李嗣业连声答应,迅速去部署对应方案了,李庆安凝望着黑沉沉的河对岸,不由自言自语道:“阿布.穆斯林,你真的不在意自己吗?”
唐军斥候在岸边疾奔,很快,唐军便确定了对岸溃堤的位置,南方一百里开外,就在巴吉老人所说的地方,那边的河面出现了异常,放木下去,木块迅速向对岸漂去,而且上游的水位并没有减少,就这里开始水位下降。
夜越来越深,水位的下降忽然停止了。
“七郎,我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正向我们扑来!”
李嗣业的声音很低沉,他凝视着对岸,手紧握刀柄,目光中充满了杀机。
李庆安瞥了一眼李嗣业,他心中略略感到惊异,刚才李嗣业竟然称呼他‘七郎’,这是在他自己在不知不觉时说出,这一刻,李庆安忽然感到自己又回到了从前,从前和李嗣业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候,一丝感动在他心中悄然泛起,他微微笑了笑道:“要不要我们再比一次,看谁杀敌最多?”
李嗣业惊讶地看着李庆安,他从李庆安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看到了一种友情的暖意,他心中也异常感动,忽然仰天大笑道:“好!我们就再比一次。”
他手向后一招,“取我的陌刀来!”
李庆安也对亲兵令道:“拿我弓箭来。”
河对岸,查尔朱城下,八千大食军已经列队待发,齐雅德骑在战马之上,他目光阴鹜,带着一种刻骨的仇恨望着对岸,他恨之入骨,那日复一日抡动铁镐,那每天晚上一盘发霉的黑豆,那痛彻骨髓的皮鞭抽打,还有那那沉重的脚镣,不仅铐住了他的肉体,也摧残了他的灵魂,那一幕幕让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他脑海中浮动,战俘的经历不仅羞辱了他的自信,也毁掉了他的前程。
齐雅德向城楼上望去,城楼上,他看见了一条瘦长的身影,像一棵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齐雅德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悲凉,阿布.穆斯林和他一样也是失败者,他能理解一个失败者的心境,胜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迈出了复仇的一步,这种勇气不是常人能体会到。
“齐雅德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就绪!”一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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