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太快了一点,所以李庆安心中便有了一丝怀疑,他有点怀疑他们二人是在配合做戏。
阿尔斯兰叹了口气道:“实不瞒大将军,我们早在四十年前便迁移到克里木岛,寻求罗马人的庇护,这次我来找大将军,完全是在路上遇到了布罗尼。”
“为什么要离开葛萨汗国?”李庆安追问道。
阿尔斯兰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因为四十年前,葛萨汗国新可汗拉里奥登基,也是布兰可汗的父亲,他不仅夺走了我们的全部财富,还抢走了五百名妇女,其中包括我的母亲和姐姐,父亲率族人去救她们,却得知母亲和姐姐已经惨死在军营中,父亲在盛怒之下,便带领流亡的花剌子模人西迁,恳求罗马人的庇护,罗马人便把我们安置在克里木半岛,一晃便过去了四十年,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复国的努力,我父亲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流泪不止,我知道他是安葬回故乡,三年前,我们得到了罗马人的准许,组建了三千人的克里木军团,我们刻苦训练,日夜思念就是能杀回故国。”
李庆安注视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李庆安看到了刻骨的仇恨和那种不屈的目光,李庆安看懂了一个民族不灭的信念。
他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想回国,罗马人允许吗?”
“我几个月前拜见了君士坦丁五世,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大将军。”
阿尔斯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旁边的亲兵接过信,交给李庆安,李庆安拆开了信,果然是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五世的亲笔,还有他的印章,信是用突厥文所写,意思和阿尔斯兰所描述的差不多,准许他们回来复国,并请求李庆安给予他们帮助。
看到信的最后,君士坦丁五世在信尾写道,保加利亚人已经向他们发起了挑衅,拜占庭和保加利亚之间即将要发生一场战争,可能两年之内,拜占庭不能履行合约,与他共击大食了。
李庆安眉头一皱道:“罗马人要和保加利亚人开战吗?”
阿尔斯兰苦笑一声道:“回禀大将军,罗马人喜欢四面树敌,不仅的阿拉伯人,西方的保加利亚也是他的宿敌,罗马皇帝太高傲,君士坦丁五世和他父亲利奥三世发起破坏圣像运动,把圣像扔进大海,结果得罪了教廷,也得罪了整个西方。”
“那他们和葛萨人的关系也应该不好吧!”
李庆安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问到了最关键之处,阿尔斯兰心中震惊异常,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唐军主帅竟然有如此深刻的政治眼光,竟然一眼便看透了罗马人的良苦用心。
阿尔斯兰擦了擦额头上汗珠,他不敢有半点隐瞒,道:“从表面上看,罗马人和葛萨人的关系很好,甚至现在罗马人的皇后也是葛萨人,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早就出现了裂痕,葛萨人越来越强大,已经从原来的仆从国与罗马人平起平坐,尤其自从十三年前他们举国改信犹太教后,大量的犹太人迁入葛萨汗国,葛萨汗国变得越来越傲慢,罗马人对他们的戒心也开始加重了,这次,君士坦丁五世准许我回来复国,就是希望我们能从南面牵制葛萨汗国,我不敢有半点隐瞒大将军。”
李庆安淡淡一笑,果然被他猜中了,罗马人肯放他们回来,就是为让他们牵制葛萨汗国,甚至三年前准他们成立克里木军团的原因也在于此,其实早在阿蒂尔城会晤时,李庆安便感觉到了君士坦丁五世对布兰可汗的不满,尤其得知布兰可汗抢先去见自己后,君士坦丁五世的脸色很难看,可表面上他们却装得亲热无比。
如果说李庆安一点不在意北方的葛萨汗国,那也是自欺欺人,葛萨汗国尽管已经西化,但他们骨子里依然流着突厥人的血,那种血液中含有极富侵略性的因子,君士坦丁五世安插阿尔斯兰来对付葛萨汗国,这其实对河中地区也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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