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见到她,可是她不能不知道她母亲当年被车子困住的真相。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夏琳琅父女。
她翻身跳下床,冲到洗手间往脸上狠狠浇了一捧冷水。冰凉的刺激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既然夏琳琅都不怕看到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吴恙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深红色的外套,又给自己的嘴唇也涂得鲜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可笑。
现在的她,和当年吴家破产时,来向她炫耀耀武扬威的夏琳琅有什么分别。
这样想着,吴恙冷冷笑了一声,而后用化妆棉擦掉脸上的浓妆,又换了件平常的外套便出了门。
又回到了这个冰冷的地方,她跟着狱警,轻车熟路的走到探监的地方,依旧是一方黑暗的的房间,连阳光都吝啬的地方。
夏琳琅瘦得不成人样,她顶着一头干燥的头发朝她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吴恙斜坐在凳子上,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淡淡的说道:“说吧,你用这样的话引我来见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琳琅将手放到桌上,手腕上的手铐撞倒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我知道这些年,你对你母亲难产而死一直耿耿于怀,毕竟如果不是那群人阻挡着你们去医院的路,你母亲或许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仿佛触动到了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回忆,吴恙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袖,冰天雪地里,她母亲惨白的脸,从身下渗出来的红,还有躲在车子里令人生畏的刀剑,都统统朝她涌来。
吴恙紧紧咬住牙根:“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夏琳琅你在自欺欺人吧。”
夏琳琅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如果你觉得我是胡编乱造的,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
被人踢中了软肋的痛楚,让吴恙忍不住颤抖。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好啊,既然你知道,那你说啊!”
夏琳琅低着头:“我自然是要说的。”
她不断的用指甲抠着桌上的纹路:“当年,我爸爸在给你们吴家当司机的时候,在路上撞了一个人,但是他害怕说出真相,会被你们赶出吴家,所以,他就去借了高利贷。”
吴恙有些不耐烦:“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我没时间听你说那些废话,你还好意思提夏叔叔,要是他还在世上,看到你现在的作为,不知道有多痛心!”
夏琳琅抬起头看着她哈哈大笑:“究竟是我是夏家的女儿还是你是啊,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爸就是间接害死你吗的凶手啊!”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晃过,高利贷追债……
“你妈生你弟弟的那天,就是我爸被催着还款的最后期限。所以,那些拦在路口的人,也没想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让你妈丢了性命。”
吴恙忍住从胸口用上来的怒火,她咬牙切齿的问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为了激怒我,连你父亲也要拿来作践吗?”
“作践?就许你作践我,我说出事实怎么就是作践我爸了?”夏琳琅抬起头,眼里空洞一片,已经把泪都流干了的眼睛,像两个干枯的窟窿,配上她瘦得出奇的脸,几乎就是一具干尸。
她苦涩的笑着:“你没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我为什么要骗你?”
吴恙愣了愣,随即又冷笑道:“你不会判死刑的,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死了就可以解脱吗?这样痛快的死法,太便宜你了。”
“死刑?吴恙,你还真是恨毒了我。”夏琳琅冷冷一笑:“我得了癌症,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像是冰封的湖面,被砸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源源不断向外涌出的冰水,让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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