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绝望的滋味

    夜深人静。

    幽幽月光轻盈地从云间倾泻下来，为这个离陆地数百公里的小岛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从密室到码头的小道上，一盏路灯也没有，漆黑不见五指。

    连日暴雨，地面泥泞不堪，还遍布着带刺的荆棘，何小影浑身虚弱无力，每迈出一步，都艰难无比。

    没走出多远，她两条小腿上的肌肤就已经被划了无数次。

    腹部的伤口还在慢慢朝外渗血，她脱下外套，紧紧缠在腰间，避免血腥味散布出去。

    也不知是因为这几天失血太多，还是因为紧张，她头昏脑涨的，根本辨不清方向。

    只能靠鼻子使劲嗅，摸索着朝着海腥味最重的地方跑。

    终于，她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墨蓝色的海水漫上她的脚尖，不远处，停泊着一艘货船，船帆随风飘扬，鲜艳的帆布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海风呼啸，银月如钩。

    何小影低头看了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几分钟。

    她相信，季煜既然答应她，就一定会来。因为她了解他，他一向说话算话，言出必行。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何小影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划开接通。

    刹那间，萌萌撕心裂肺的哭声，如电钻一般刺穿她的耳膜！

    季煜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想起何小影所描述的任何一个画面，却毅然决然做出和她一起走的决定。

    也许，只是因为，他见不得她哭！

    她每次哭的时候，小脸即刻拧成一团，窄小的肩膀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浓密的睫毛被泪花浸湿，看得他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那样一副布娃娃脸蛋，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眼神，和丁遥眼中时不时滑出的凌厉截然不同。

    季煜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倒向何小影。

    可是，他如约而至，却寻不见她的踪影。

    “当当当……”

    小岛上古老的钟摆，发出苍老的整点报时声。

    伴随着十二点的钟声来临的，是盛夏夜的暴雨，突如其来，来势汹汹！

    雨落滂沱，天地无遮，季煜站在波涛翻滚的大海前，全身的衣服很快都淋透了。

    凌冽的风声呼啸而过，大滴大滴的雨打得他睁不开眼。

    一分一秒，过得都极为漫长。

    下一个整点钟声敲响时，他仍旧站在原地。

    雨基本上停了，漆黑的光线将他淹没，他突然生出一种挫败感，与辽阔无边的大海相比，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小人物，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有何德何能，让她不顾危险，甘愿以飞蛾扑火的姿态靠近他？

    不远处的货船已经起航，艳丽的船帆一点一点远离他的视线，最终消失地无影无踪。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迸出，他心头不由得狂跳起来。

    难道，他误信了那个女人？

    里外衣服全都是湿的，夜晚的码头上风尤其大，吹得季煜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簌簌的脚步声传入耳畔，他心头的石头即刻落下去。

    蓦然回头，远远面对他的，不是楚楚可怜的她，而是数不清的枪口！

    黑洞洞、乌压压的一大片，数不清是十几、还是几十个。

    季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枪声就已接二连三地响彻天空，惊起一群躲寐在礁石上的海鸥！

    双腿不偏不倚，各挨了一颗枪子！

    子弹贯穿肌肉，剧痛迫使他跪倒在地，忍不住发出微弱低吟。

    脚步声再次逼近，他咬咬牙，猛地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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