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南穿着一件对襟衫,身下是棉布裤和一双白边的黑色布鞋,虽不是什么好衣服,但很干净整洁,没有邹巴巴的也没有打过补丁。更值得一说的是,这小孩竟然理着一个时下城里最为时髦洋气的二八头,配上那张阳光帅气的小脸,立刻得到了陆焉时几人的好感。
寿南甜甜一笑问道:“哥哥,你们来我家有事吗?”
“嗯,你姐姐在家吗?”陆焉时反问。
“哥哥,你找我姐姐有事吗?”寿南再反问。
“有事,她在吗?”
“哥哥,你找我姐姐有什么事呀?”寿南又问。
陆焉时顿觉语噎,这小子鬼机灵得很,不但不正面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反而还刨根究底的问你问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得还挺热乎。
“小弟弟,我们知青来给村里的困难户送帮助,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们,我们能帮助你。”林天一本正经道。
寿南听了眼冒精光:“真的啊!那送我一俩自行车吧!”
“自行车?”三人听了脸色一顿尴尬。
在城里的话这自行车还好说,可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大山村里那会有什么自行车,就是到了镇上也不可能有呀!贵州是最贫穷落后的西部地区了,跟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比实在是落后得太远。
“这恐怕没有办法了,这里又没有自行车卖。”陆焉时解释道。
“唉!说得也是。”寿南一副惋惜样。
“那我们家就没有什么困难了,谢谢几位哥哥。”
寿南说完欲转身回屋,陆焉时叫道:
“哎!那有其他生活上的困难吗?”
寿南歪头略思考道:“没有。”
“李队长说你姐是队医,我们是来看病的。”杨彪见陆焉时和林天俩人竟在这小子身上吃瘪,忍不住开口帮衬道。
“原来你们是来看病的呀!早说嘛,诊金,一人一块钱!”寿南笑咪咪的向三人伸出了手。
这是李善姐弟俩惯用的伎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李善平日里唱白脸,那些无钱看病平日里又对姐弟俩照顾亲切的村民李善就免费看病送药,对那些打秋风占便宜想白拿的人就由李寿南唱红脸,把一个财迷泼皮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对方吃瘪束手无策,到头来,不但没占着便宜,还要比平时多付钱。
“这么贵?一个人一块钱!一块钱都能买一斤白糖了。”林天咂舌道。
也不怪林天这般惊讶,这李寿南确实是在坐地起价敲竹杠。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根本不是真的来看病,自家姐姐李善又授意过他,遇到这种人要先狠狠的敲一笔,先让他把钱要到手了自己再出来打发人。要不是这样,光靠平常收的那一点药钱大多数的时候还都是免费送不收钱的和领那点工分,姐弟俩又怎么可能盖得上新房穿得上新衣过得这般滋润。
知青些下乡来插队每人就带了生活物品和五百元钱的安家费,虽然对他们来说这一块钱不算什么,但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农村呆多久,为了以防万一这钱还是省着花的好。
李寿南狮子大开口每人就要一块钱,加起来就三块钱了,这三块钱在农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社员们在生产队做工一整天十二个小时也才能领到十二个工分,折合下来就四角八分钱,这三块钱都是一个社员一个星期的工分了。
“唉!要养家糊口呀,没办法呢!”李寿南叹了口气,故作成熟辛酸的样子说道。
“给他!”陆焉时没做犹豫,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块钱递给寿南,其他俩人看了也不再多说话,照样掏出一块钱递给李寿南。
李寿南把钱收进衣兜里,把三人请进院子里稍坐便说去找他姐姐来,三人坐在院子里欣赏着这整洁豁亮的绿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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