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衍气定神闲,他不像江月儿,被人叫声“丑八怪”又不会掉一块肉。一句话找补回来后,也不与严氏兄弟口角争锋,只斜眼将他两个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撇过头去,一副“尔等蠢蠹,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
这不说话,比说话更气人!
严大郎“啊”地大叫一声:“揍他!”当先扑上去,一拳捣向杜衍的鼻子!
围观的孩子们一哄而散:“打架了!打架了!”
江月儿被杜衍眼疾手快地推开,他自己不退反进,一歪头轻松躲开那一拳。忽而身上一重,却是严二郎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冲严大郎叫道:“大哥快打他!”
严氏兄弟二人在家里家外称王称霸,一向配合默契。严二郎话音未落,严大郎第二拳已到了杜衍的面门!
这一下杜衍下盘被拖住,可再没地方闪躲了!
弟弟要被打了!
江月儿站在一边急得六神无主,忽然想起先头她对弟弟说过,以后她当姐姐,绝不欺负他,也不绝叫人把他欺负了的话。
言犹在耳,如今弟弟就要在她面前被人揍,那怎么能成?
这样一想,江月儿立时生出了无穷的勇气,她举起一直没撒手的大海碗冲上去,瞅准严大郎的后脑勺就是哐叽一下!
严大郎但觉脑袋一晕,眼前一阵金光闪烁,待到醒过神来,他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像被压上了千斤秤砣一样,动弹不得。
那个长得像福娃娃一样的胖妞就坐在他肚子上,张大嘴,哇哇哭着直叫娘,又把两条胳膊舞得像水火棍似的,噼哩啪啦一阵乱打,险些把他再抽晕一回!
严大郎:“……”被打的是他,他才是该哭的那个好吧!
杜衍:“……这才多少天过去,你急什么?”
“多少天?”江月儿扳着手指数:“一,二,三,四……哎呀反正好多好多天过去了,你就是没查出来!”
杜衍撇嘴:“你先把数数清了再说查案的事吧。每回数数都要扳手指头,超过十个数就不会数了,你丢不丢人哪?”
江月儿识字挺快,就是算数上一直不灵光,到现在数十以上的数目字还得拿手指头帮忙,也为此被杜衍嘲笑了不知多少回,她脸皮早磨厚了。
“反正你不承认也不行,你就是我们家的大祸害!”江月儿气咻咻地下了结论,觉着自己好像又被这坏蛋骗了一回,怒推他一下,转身就要跑。
“什么祸害?月丫儿你们在说啥呢?”隔壁王家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线,正是附近街坊最爱说嘴的王家媳妇,王二丫她娘。
江月儿撅着嘴,只管闷头走自己的。她纠结得很,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爹阿娘呢?既然阿爹阿娘这里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在阿敬身上!
王家媳妇笑嘻嘻地冲她招手:“月丫儿,我家刚做了炸小鱼,你来,婶婶请你吃鱼。”
江月儿脚步一顿,杜衍忙赶上几步,转身向妇人笑道:“不了,王阿婶。姐姐刚吃了一小碗八宝饭,再吃炸鱼不克化,肚子会不舒服的。”
“唉呀,我们月丫儿嘴那么壮,咋会不舒服呢?快进来,婶婶的鱼可好吃了。”王家媳妇索性出了院门来拉江月儿。
江月儿望着她油乎乎的手,身子闪了一下。杜衍又一次站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王阿婶,你要有事就直说吧,我们赶着回家。”
被点破心思,王家媳妇也不觉尴尬,仍扬着笑脸,凑近两个孩子,神神秘秘地:“月丫儿,你跟婶婶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看到了啥,才天天去刘家浇水的?”
“看到了啥?”杜衍突然大声问道:“王婶婶你说我们看到了啥?”
他嘴上问,心里却发沉:真叫江阿叔猜中了,这些天十里街风言风语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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