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也有自己的倔脾气:阿爹阿娘不帮她,阿敬笑话她,她就一个人来!
只是不知道刘顺家在哪一天失火,江月儿只好每天提着阿爹专意给她做的小桶到刘家还有记忆中都遭了火的街坊家转一圈,就打算有火灭火,没火浇水这么过了。
吭哧吭哧浇完一大圈,江月儿拎着桶回了家。
白婆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招呼她:“月姐儿,婆婆新做的枣泥糕,给你一块儿,来帮我尝尝味儿怎么样。”
“唉,就来。”江月儿乐颠颠地丢了桶钻进厨房。
就在婆孙二人在厨房欢快偷吃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人打开刘家大门,望着久违的家露出了笑容:“终于回来了!”
有行人跟他打招呼:“顺子,你回来啦?”
刘顺拢拢肩上的包裹,冷淡地咧了下嘴:“是啊,回来了。”
“你这些日子都哪去了啊?”
回答他的,是对方“砰”的关门声。
那人呸地吐了口唾沫,脸色铁青:“横什么横!当谁不知道你的底细,就知道你不敢说!肯定又去哪偷鸡摸狗去了!”
一墙之隔,刘顺四下检查一番,把里屋的门闩好,才解开那个不离身的包袱,摸着两个雪白的大银锭,脸上是梦幻般的笑容:“发达了,这下可真的发达了。”
江栋咕哝一句:“这糟瘟的死鸡,哪天我总得把它炖了!”听旁边悉悉索索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你起这么早干嘛?”
杜氏拨亮油灯,偏头笑道:“我可不想被叫大懒猪。”
江栋一揉脑袋:“是了,还有那个小祖宗!”
话音刚落,就听木制楼梯“咚咚咚咚”的跑动声后,江月儿站在门外拍着门叫:“阿爹阿娘起床啦!”
江栋忙叫:“别给她开门!”
杜氏偏不听他的,拢着头发下了床:“你惯的,你去与她说。”
江栋只好哀叹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把她迁出咱们房。”先前因为女儿小,加上家里人手不足,江月儿一直是在父母房间里用屏风单独隔出一个小间睡觉的。但家里添了两个人手,加上多了个杜衍,江栋磨破了嘴皮子,总算叫女儿搬出了夫妻俩的卧房。
杜氏挑挑眉:“那我再叫她搬回来?”
江栋只好打着呵欠欠起身子,对杜氏一作揖:“夫人,你可别戏耍小生了。”
杜氏噗地一笑,开了门。
江月儿上身穿着件白夏布衫子,下面是一条水红撒花的纱裤儿,披着发赤着足跳上爹娘的床,精神头十足:“阿爹你几时去衙门?”
江栋弹她一下脑瓜嘣儿:“就知道你只惦着这个。”撵她下床:“快让你阿娘把头发梳好,看这披头散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疯子来咱家了呢。”
江月儿嘻嘻一笑,揉着脑瓜儿还问她爹:“阿爹你几时去呀?”
江栋最近最听不得这个,扬声叫阿青:“水备好了没?快抱月姐儿去洗漱。”
等江月儿出了门,杜氏啐他:“活该。”
江栋摸摸鼻子,不敢作声。
因着酷暑难耐,江栋怕女儿晒出病来,严家演武场早不许她去了。江月儿日日被关在家中,临着水的木楼又是溽热难当,江月儿时常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还被热出了一身痱子。江栋看她热得可怜,想着自己早上乘船去衙门,坐在船头上还有丝凉风,便在数日前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送他去了一趟衙门。
这下可叫江月儿找到了新玩趣,自那天后,只要江栋早上去衙门,她就一定得跟着。女儿这么依恋他(?),他心里不是不得意的,不过,有两回叫衙门的同僚们看到,可是笑了他好一时的“女儿奴”。
为了那点颜面着想,江栋只好躲了她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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