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指尖已探到鬓角。
“罢了,公子是何人与我又何干,萍水相逢不问出生。”叶芙消了心头疑虑,无奈苦笑。
公孙奕化作亡魂,他不过是一双眼格外相像罢了。
恰恰不是他,才能相对而坐把酒言欢不是?
她话语方罢,旁桌络腮胡的大汉摔了酒壶嚷嚷起来,“这哪是酒,店家你给老子滚过来!”
众人纷纷侧目,小二小跑过去,讪讪笑问:“客官,不知小店的酒哪不合客官胃口?”
“酒?你自己尝尝,这是酒还是水?参水骗得过你老子?”大汉身形魁梧,一把攥着小二的衣襟,凶神恶煞的面相吓得小二直打抖。
“大爷,这位大爷您不能怪我啊!近来大批官兵入城,米粮价格水涨船高。本店小本薄利,酒价如旧,这酿酒的米粮可不比从前。”
小二一口气不歇说完,大汉啐了口推开了他,“呸,天皇老子轮番做,黎民百姓不必活了?”
“可不是,真不知折腾个什么劲,景瑞皇帝在位,赋税减半,商贾富庶。这倒好,换了个天,我种的那两亩薄田还不知能不能填饱五脏庙!”此时醉意熏熏的老农附和道,啧啧言语中不难看出对当今圣上的不满。
私下非议可是掉脑袋的事,这不,坐在地上的店小二忙道:“客官您可悄声点,被人听了去告到衙门,那是要掉脑袋的!”
“怕个屁!话说这新帝破城,景瑞先帝为百姓着想,固守城池而不出兵迎战,不然这新帝能屡屡攻城得手,带兵涌入京城?”大胡子一脸不屑大放厥词,半点不把新帝放眼中。
叶芙耳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全是说公孙奕的好。
“叶氏一族就是土匪,一代昏君不嫌多又来一个!试想多年前,那狗皇帝听信谗言罢我官职,最后落得个人人唾弃的下场,那是活该!”
叶芙握紧手中酒盏,一字一句仿若芒刺扎得她背脊骨生疼。!%^*
“我……爹,他真有那么不堪么?”她不禁自问,西晋三百载,皇位传袭到父皇手中不过二十三年。
她记忆中,父皇会逗她笑,会陪她练字习舞,虽是君王却与平常人家爹爹无差。
“你不看史记?”男子悠悠啜酒,瞥着叶芙摇头,接着道:“你可知皇宫大火烧了整整两月有余,至今烟火不灭,那金銮殿上镶嵌了七千八百颗夜明珠,嵌了九百九十段翡翠,他用的痒痒挠都是从西域掠来的锂辉石。”
叶芙幼时常去太和殿,只觉得金光四射,倒不知琳琅宝石有多少。
当下她惊愕回想,男子凤眼含笑,接着道:“崇明帝曾为了宠妃勒令江南绣坊三日之内绣出衣裳,也曾掠民间女子入宫,但凡不从者剥皮抽筋,无所不用其极。”(!&^
叶芙握着杯盏太过用劲,指使指骨麻木。
父皇是她依靠的坚石,她曾以为,父亲治国无方多半是奸臣当道。谁曾想,她的襁褓,是千万人的噩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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