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他递来的茶,容梦竹似是有些晃神。
直到楚千凝轻唤了她两声,她方才如梦初醒,“这茶原该是我与奕昭敬与你的”
“岳母此言,小婿万不敢当。”
“凝儿说你们已成了亲,你也待她极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抿了口茶,容梦竹又接着说道,“方才那话我并非是在与你客气,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敬杯茶并不为过。”
“我与凝儿既为夫妻,便是一家人。”
“嗯。”
点了点头,容梦竹似是对黎阡陌很满意的样子。
只是她从头至尾都未提起楚家的事情,倒叫楚千凝到了嘴边的话不好说出口。
她原本想问问,她与爹爹可知道凤君撷为何会对楚家出手,但想着那些事情恐会令她神伤,便没有贸然提及。
三人一时无话,房中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想起什么,容梦竹眼含期待的问道,“你们此来,可是接我和你爹爹回建安的吗?”
“这”
楚千凝不知黎阡陌是何安排,是以便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他。
若就她而言,自然还是希望他们继续待在此处。
毕竟建安城中危机四伏,侯府又行的是冒险之事,如今又搅和进来一个苍凌,他们每行一步皆要万般小心谨慎。
倘或将爹娘接回建安城的话,难免消息走漏,届时若是被齐家等人利用就不好了。
本以为黎阡陌会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谁知却见他缓缓点头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今日不行,我与凝儿出城是说为了寻医治疗眼疾,若带着您和岳父回去,怕是难以解释。不若待我们回到建安城安顿好一切,再命人接你们过去。”
“如此也好”容梦竹若有所思的点头。
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敲定了计划,楚千凝的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这便决定接他们回建安城了?!
爹爹的身子尚不好,千里迢迢的折腾过去,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欲言又止的看向容梦竹,楚千凝见对方眼底深深的期待,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娘亲想来也是想快些见到外祖母吧
只是,容家那一大摊子事儿又该如何说与她知道呢?
容敬已被景佑帝施以腐刑,如今正关在天牢中不知死活。容景络兄妹俩自进宫作证后便没再出来后,楚千凝约莫着他们定然也成了景佑帝发泄怒火的对象。
想来,性命是保不住了。
如今,那府里便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孟姨娘,约莫着冷画给她下的药量,说不准在她离开建安城的这段时日,她便已经香消玉殒了。
旁人倒也罢了,可容敬是娘亲的亲兄长,自己将对方害得如此惨,却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说容敬联合凤君撷毁了楚家?
但此事她并无证据
事到如今楚千凝才蓦然发现,能够不问缘由信任她的人,唯有黎阡陌。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怀疑她。
想到这些,楚千凝便不禁微垂下头,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她心中的犯难,黎阡陌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握紧,无声的安抚着她。
感觉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暖意,楚千凝的眸中不禁盈动着一丝光彩。
许是她想多了
娘亲说不定会理解她的。
兄长是亲的,但她这个女儿也不是捡来的。
这样一想,楚千凝的心里便轻松了许多。
望着容梦竹稍显陌生的面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毫不遮掩的朝她问道,“娘亲,我眼角的这枚胎记,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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