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找了手炉,流云向青宁园跑去,路上听到府里挂白幡白布的、披麻戴孝的温国公府下人们一片欢乐,有人还冒着大雪嬉戏,不由黑了脸。
这皇子妃,还有死去的夫人,在这温国公府过得到底是有多差。
这些下人一个个连表面的功夫都做不住!
回到青宁园,里面已经换上了白色的丧布。连南宫宸的头上,也带了一顶白帽子。
作为女婿,不用像子女下人一般穿戴全身重孝,一顶孝帽就够了。
丧事足足进行了两天,温国公府对该邀请的人家,几乎都递了书。
昔年谢安青交好的几个姐妹,如今大都早已经是皋城各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听闻她去世的消息,亦冒着风雪赶来。
见温如玉跪在棺椁旁边,表情麻木,包括何夫人在内的几个人,都流了几滴眼泪。
“安青是我们中,最聪明也是天赋最好的,当年她更是远赴凌耀宗,成为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却没想到,回了一次南月,结了一桩亲,最终却落得这般收场”
凌耀宗?
谢夫人竟然是苍玉大陆十大宗门中,排行第七的凌耀宗的弟子。
在场的人都惊愕地看向那板棺木,恨不得将棺木剖开,看看里面的女子长得如何,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连流云也忍不住看了看温国公,左看右看也觉得这么这个没用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凌耀宗的内门弟子。
午时三刻过,阳气减弱,阴气渐盛。
司仪的礼官长喊一声:“灵时到,举哀,送葬。”
随着这一声,在场的人都齐齐躬身,下人则上前,钉死棺木,让后用绳子棒在棺材周围,以长棍搭着绳子,抬起棺材,顺着既定的路线向外走。
大雪几乎没入小腿肚,所有人都艰难地在雪地中行走。
哭丧的人,有真情流露的,比如温如玉、赵嬷嬷,秋霞秋菊以及谢安青的几位旧友;亦有虚伪做作的,诸如府上的其他院的丫鬟,更兼三夫人,以及建安侯府的几位来人。
黄色的纸钱扬在天空,气氛悲凉。
这场葬礼,最终以棺木葬入温家祖地,牌位落入宗祠落幕。
无数来客,指着温国公的脊背窃窃私语:“这谢夫人的死,不简单啊,肯定是这温国公偏爱小妾,宠妾灭妻害死的。否则好端端的,被赶到庄子里十几年没死,一回温国公府就死了?”
“可不是。这温博盛不是人呐,借着谢夫人,坐上了温国公的宝座,却是个白眼狼,转眼就将人给害了。这谢夫人当年是多骄傲的女子啊,满皋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堂堂凌耀宗的内门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看呐,这温博盛的好日子不久了。”
各种议论,三夫人的脸都僵了。那些言论中,她就是个觊觎表姐夫、谋害表姐的下.贱女人,温博盛则成了薄情寡义,过河拆桥的负心汉。
“不是这样的,你们这些人都知道些什么?”三夫人忍不住指着身旁的这些人大吼道:“那谢安青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谢安青她自己看不上这个男人,定亲前成亲后一直冷冷淡淡,否则他也不会厌恶谢安青,喜欢上自己。女人,都是需要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像谢安青那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会喜欢?
再说了,谢安青的死,根本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出席葬礼的宾客们,都愣住了。
随即有人嗤笑道:“这可真是今年一年来,听得最好笑的话。你说不是就不是,拿证据出来啊。”
三夫人一滞。
看向一旁的温如玉和七皇子,说道:“玉儿,你来告诉他们,你母亲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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