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应允了,于是回了薄国舅的话,愿意把若谖许给二皇子。
薄昭仪非常看重若谖,特求了忠义王妃和南妃王妃保媒,聘礼给得也丰厚,整整十六辆装着聘礼的马车几乎占了大半条街。
若谖是最后一个得知自己已许配给二皇子消息的人。
琥珀愁得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公主,怎么办?”
若谖看着王昭君派一个太临送来的帛书道:“不急。”
帛书上写着,王昭君将于五日后远嫁,希望若谖去给她送行。
一个丫头来禀:“公主,老夫人有请。”
若谖带着琥珀到了荣禧堂,老夫人指着满满一院子的聘礼,喜笑颜开道:“这些都是薄昭仪送来的聘礼,你这门亲事倒风光,明儿咱们家请客庆祝,听说皇上还要送礼祝贺,也不知你哪辈子修的福气,皇上这般疼你。”
若谖只是敷衍的笑。
竹猗轩里,蝶舞对燕倚梦惋惜道:“说到底,做女孩子终究是可怜,公主集千般宠爱于一身,还是难逃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下场,成了父兄往上爬的垫脚石。”
燕倚梦在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服,闻言,笑了笑道:“谖儿今年才十二,最早也要及笄后再出嫁,还有三年时间谋划。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到了第五日,若谖去给王昭君送行,王昭君的父兄也在。
所谓一人得道,鸡大升天,王昭君的父兄皆加官进爵,个个喜气盈腮,洋洋得意。
王昭君正翘首以盼,见若谖赶到,两人说了一会子体己话,若谖半真半假道:“若我以后想找姐姐以何物为信物?”
王昭君略一思忖,把耳朵上两只赤金红宝石耳坠取了下来,分了一只给她:“妹妹若到了匈奴,只须出示这只耳坠,我必亲迎妹妹。”
若谖双手捧接了,谢过王昭君。
吉时一到,使官前来催行,若谖只管拉着王昭君的手不忍分离。
王昭君扑簌簌滚下泪来,却又勉强堆笑,劝了若谖几句。
若谖一想到史书记载,王昭君先嫁呼韩邪为妻,呼韩邪死去,又嫁给其长子复株累大单于。
十一年后,第二个丈夫也先她而去了,她又被命嫁给新单于,复株累的长子,也就是呼韩邪的孙子,最终彻底崩溃,服毒自尽的悲惨一生,就哭的哽噎难言了。
王昭君虽也不忍别,怎奈皇家规范违错不得。只得忍心登船而去。
王昭君的父兄却是笑容满面行大礼:“恭送永宁公主。”脸上充满了自豪。
若谖围着河岸边跑,只希望能多送王昭君一程。
清风送来王昭君的歌声:
一帆风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
恐哭,损残年。
告爹娘:休把儿悬念。
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
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若谖不禁停下了脚步,潸然泪下。
回到方府已是未时,若谖连午饭也顾不得吃便跑到了竹猗轩。
燕倚梦见到她极为意外:“谖儿,你怎么回来了?”
若谖奇怪地问:“我怎么不能回来?”
燕倚梦道:“我以为你趁着送永宁公主的机会逃了呢?”
若谖道:“这时就逃太早了。”她盯着燕倚梦的肚子道:“我得看着我的弟弟出世,我也要等薄昭仪答应我父亲的承诺兑现,不然我就那么一走,对亲人来说伤害太大。”
燕倚梦看她有些伤感,拿起她一只小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若谖忽然笑了,把王昭仪送她的那只红宝石耳坠给燕倚梦看:“以后我要是离家出走就去找昭君姐姐,她会收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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