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凡是下矿的人,到底下是不敢想这样的事的。即便是回到工舍里也没几个人敢说,因为这事情说大不小,说小不大,要怎么说看谁说了。几个工舍里的人觉得像是是做了一场梦,一觉醒来身体发肤完好无损,连身上的被子都没动,床板也是牢牢稳稳抓着地面,屋里还有人喘鼾声,这不像是发生过什么。大伙正酣睡中,有人迷迷糊糊的听到谁在说活,然后听到哭,哭声越静听越大,“大疙瘩”李廷被吵醒,大声说,“谁在那哭丧呢!嘿!——拿被子蒙着!天还没亮呢!”要是在平常他睡得比较死,玩扑克大呼小叫的他听不见,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大高个,说话声不大;但凭力气,饭量,矿上没一个人敢说自己比得过他。荣玉一猜就知道是谁又在说梦话,听“大疙瘩”这么一说,他就懒得动嘴说了,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出了这桩事大伙都盯着矿上怎么处理的,对与是个什么结果,等着看吧。
不论发生什么事,在无知中度过算是天意,事后只听得的是别人的传说,听到的人越多说的也就越邪乎。小贵是听三号工舍里的人说的,一听就便知那人是善于传说的,听过的嘘一声散开了,小贵还要问个究竟。回来给荣玉说:
“老荣,你听说没有,矿上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荣玉说:
“哦,我听有人说过,后来我就没问,那不是常有的事吗,你去问问你舅舅是哪个工舍里的人。”
小贵说:
“真有这事,你不怕?”
荣玉说:
“我来这儿下矿都几年了听说也不少于七八回了,一年里像这样的事不少人在说,你是不是听他们说的?那说不定是去年的事。”
小贵想,怎么会是去年的事呢?他疑惑自己听到的话,开始怀疑说这话的人到底按的什么心,埋怨道:“我从没给你们说过谎话,你们不能说这种话来哄一个年轻人。”一号工舍里就剩下郭生一个人还躺在床上,从昨晚咳嗽到今天早上,若是扛不过去就去买药。他不知道怎么就咳嗽起来,好像是煤面味儿,又好像是传染的,屋里空气不通。小贵进来时他刚翻了翻身。“舅舅——”郭升睁开眼才看是自己的外甥,才把头转过来,说,“贵儿,你不下矿跑这儿来做什么。”小贵把听到的原话说了一遍。
郭生说:“我早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的,贵儿,衣服口袋有烟自己拿。你甭听他们瞎说,有,你就当是听稀罕事的,没有,你不要乱问乱说,传的多了别人还以为是你说的。记住啊!”
郭生不想说不是因为生病才不想说的,而是从伤了自己腿以后才一直不想说的。如果说他想这后半辈子好不了了,好像说话是紧连着腿的神经,咳嗽连着的是这不干净的屋子,他也拿出支烟来吸。小贵说:“舅,你买药了给我说声,我跑得快。”郭生吸完烟有气无力的说:“贵儿,你告诉荣玉等回工舍了叫他来我这儿,一号工舍,你去吧。”小贵开门见天色变了,比来时阴沉了像是要起风,拉煤的车隐没在山丘间。然而,这看见的一切像是没有记忆。
在过后的没几日,山上悄悄地露出了春意的脸,不然一眼望去便是失意怅然的;工舍门口的土坡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嫩绿的小草,这小草像是要挺拔出这根下的土破,谁知没几日被人尿浇过不新鲜了,但还是旺盛的向外长着。没人能注意,却被用烟头烫伤了。荣玉不知什么事竟蹲在门口土坡那吸烟,回屋的人问他:“荣玉,老婆是想你了吧,赶快回去吧,我是没老婆,要是我老婆打电话来我才不管那些,唉!你行吗?”荣玉说:“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啥!”
矿上过劳动节放假,闲着的找闲着的工友。至于玩什么,去哪,好像都没有约定。工舍里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荣玉在睡觉,他觉得唯有睡觉醒来后才觉得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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