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我心里恼怒,抓起了电话,一听声音,便心中大喜:“是你啊。没事没事。方便方便。”
她的声音却是毫无喜色:“小程,如果我不找个人聊聊,恐怕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沮丧的声音也消除不了我对她的音色的喜爱。“这几天我刚刚平静了些,我妈又让我没法做人了。”
我问怎么了。
“她又去找王老师借钱了,她借二千,结果他借给了她一千。我心里好不容易残留下的一丝丝骄傲都已经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了,我有一个多么残酷的妈啊,我一直以为我长大后她就不能对我怎样了,没想到阴魂永远不散。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肯定会卖了我。去年有一次乘大客去上海有事,一个黄岩的老板与我邻座,说自己在上海办了一家企业,到站后给了我一张名片,叫我有事尽管去找他。回到家,我随便一说,她便有心了,经常叫我去找他,说给老板做情人也远远比给这个瘪三当老婆强。从小她就教育我不管怎样一定要找有钱的男人,岁大点没关系的。
“偏偏我这点不像她,从小对金钱不感兴趣,对感情却特别敏感。一直信仰爱情至上。王老师一个穷教师,又比我大十多岁,不知怎么我就疯狂地爱上了他。
“其实他也不是我的初恋,我十四岁时就与一个也比我大十多岁的男人有了关系。那人也没钱的,我却一直叫他sunshe。
“有时我想,我这样让自己堕落潜意识里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妈?”
这是我二十一岁的生命里,第一次有女人告诉我这么的事。我说:“那你怎么又离开了王老师?”
“也可以说与我妈有关。她时不时跟他借钱,我也从来叫他不要借给她的,我知道我妈的想法,以为自己的黄花闺女跟了你老男人,已经吃亏得不得了,每次跟他要钱都是理直气壮的。他每次多少也会给她一点,心里又心疼,老是叫我要妈不要来借,好像是我没说过似的,有时我们就免不了要辩上几句,说着说着最后还会说出一些绝情的话,感情也就淡漠了。我离开他,是为了维护心中的骄傲,现在她又这么一弄,晚上我想着想着真的十分想去五丰闸口跳下算了。”
我说:“千万千万不能这么想,不是说赖活着都比好死强?我觉得你的先天条件这么好,你一定会幸福的。”
“你说些什么,我还先天条件好?这样的母亲就像一座大山压着我永世不得翻身了,不说她压着,就是基因的缺陷,也会让我自己被自己压垮的。”
“丽亚,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地想,好比辣椒,好比苦瓜,如果你自暴自弃地想可能是一无是处,但在喜欢的人心里却是喜欢得不得了的。”
“嗯,这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不是没人喜欢,我虽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我的感情还是由我自己主宰的。如果过几天我又喜欢上哪个老男人了,我不管他有钱没钱都会认真地去爱的。”
“为什么一定要老男人?”
“我知道自己,对同龄的男人产生不了感情,觉得幼稚。”
“那我从今天开始不剃头发了,让你觉得我成熟。”
“小程,你说什么,姐这么晚找你聊天不是来害你的。”
“我是很认真地说的,晚上一起看电影去好吗?”
“快别说了,越说越像是真的了,如果我答应与你去看电影,可能就是我一生做的最害人的事了。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明天全金清镇的人都会知道了,将来你还讨老婆不?”
“我十分严肃地说,如果你能做我的老婆,就是我梦想的幸福。”
“别说傻话了,你对我还根本不了解,过些天你想起刚才说的话,你脸上都会发烫的,再说,我对你这样的小屁孩一点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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