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殿中再无亲人长居。
刚才悲愤填膺时强忍着没有落下的眼泪,这时才再忍不住。
柳蓁深吸口气,只觉脊梁一阵颤栗,然而更有太多期望忽然涌上心头,却又难以置信,她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碰撞得一樽梅瓶几乎横倒跌坠,然而她却一无知觉,只用两眼紧盯着面前身量尚不及胸口的女孩,摇头,摇头,泪落如雨,但因哽咽而不能问出心头惊异。
“阿蓁,是我,是渥丹。”
十一娘轻轻一笑,却也是泪眼婆娑:“你这小猴灵,这回可信了?”
柳蓁幼时好动顽皮,被五表姐戏称小猴,她却引以为傲,说小猴机灵,自此,五表姐私下便常爱唤她小猴灵,这事连三郎都不知,而知道这事的长辈……眼下无一还在人世。
“十一妹,你别……别捉弄我。”却仍然,难以置信这样惊喜突然又匪夷所思之事。
十一娘叹了一声:“说来话长,阿蓁。”
……
待十一娘完全恢复裴五姐的口吻,将她前世陷于深宫最后一段经历,以及睁眼便是三年过去,转生于柳十一娘这段经历说来,以及这些日子以来,是怎么怀疑柳家事涉旧案,又是怎么旁敲侧击推断出韦太夫人清白,如是等等,无一隐瞒诉诸,柳蓁这才信之不疑,情绪激动地搂着十一娘:“真是五姐,你真是我五姐……五姐,万幸,万幸……”
十一娘轻轻安抚柳蓁肩背,好容易才等她平息心情,便就问道:“阿蓁,姑母当年……”
“是太后!”柳蓁咬牙说道:“外王父与舅舅处斩,裴郑二族遇诛,太后便遣宫中内侍送来药品问候,称听闻母亲因为伤痛患疾,太后特意恩抚,交待母亲好生养病,万不可过于忧伤以致疾重。”
“当时母亲虽然心怀悲痛,却明明安好无恙在大母跟前,一同听候太后口讯,那内侍却仍然口称母亲已经疾重!如何用意,昭然若揭!”
“大母安抚母亲,让她不需过于担忧,最多不过……让父亲与两位叔父辞官,这样,太后便不会顾忌。”
“然而,内侍日日前来问询母亲病情,大母气不过,直言母亲深知太后恩抚有加,不敢自伤,已经大有好转,请太后安心……那内侍却冷笑,说太后实在放心不下,已经嘱咐医官问症。”
“那医官,竟也睁着眼睛说瞎话,称母亲病势沉重,万万不能吊以轻心……又说听闻三郎自幼体弱,太后也有交待细心诊治……眼见太后步步紧逼,而大母也不肯退让,母亲她……为保家族尤其是三郎平安,服毒……”
十一娘听到这里,不由狠狠拽紧拳头:“裴郑族灭,姑母不过妇人,太后竟也紧逼至此!”
柳蓁忍不住痛哭道:“母亲服毒后,没有张扬,只将我唤去跟前,临终之前嘱托……让我好好听教于大母,不要惊动旁人,只需悄悄告诉大母,大母自然明白应该如何……父亲闻讯赶回时,母亲已经……竟是临死之前,也没得见父亲一面留下只言片语。”
十一娘又问:“姑丈可是与太夫人并无不睦。”
柳蓁颔首:“非但父亲,便连二叔,也对大母一直恭顺敬服。”
果然如她所料,至少柳家这三房之间,兄弟并无嫌隙,一切都是太夫人有意营造假象,那么,是为了……
“父亲不能接受母亲与外王父一族被人逼害,决意要察明隐情……我也是后来听大母说起,外王父在大祸前,应是有所预料,让外王母来见大母,拜托庇护母亲,还有五姐……可是,可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大母无能为力。”
十一娘闭目,韦太夫人在姑母一事上已经竭尽全力,不惜与太后硬顶,但仍然没有护得姑母平安,更何况是身陷深宫的她。
“太后涉政,圣人却因诸多人事引群臣劝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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