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向朝廷上纳数额,如今内库虚空仍然未得缓解,连圣人陵建都只能拆东补西,就连五月五宫典都不得不停办!”!%^*
“冯伯璋假公济私,贪贿国财,仅此一罪便足当死!更何况欺上祸民,损毁圣誉,他眼里可还有君国,可还有忠义?”
“两位国相应坚持上谏,力请圣人重惩此奸贪!如我所料不差,一旦抄检涉案官员家产,便知诸人富可敌国!短短数载之间,缘何累财至此?若交待不出因何所得,铁定便是贪昧强霸!”
“两位既为栋梁,又具忠耿,便应直谏,切不可任由奸恶之辈巧言惑君,使圣人失信宗庙社稷!”
这番话几乎砸得韦元平与毛维落荒而逃,紧赶着又往紫宸殿尽忠去了。
当然,韦毛两人不过是先锋,各自党属也紧跟着不遗余力纷纷上书,甚至便连不少已过试举而未曾释褐的士人,也纷纷附和大兴舆论,就连国子监与太学生员,绝大多数也都被卷入了这起事件。(!&^
终于,两日之后,天子再受不了这群情激奋,下令将冯伯璋、薛谦停职,冯伯璋禁于家宅待察,家眷仆役一概不许擅离禁宅。
眼看着冯伯璋似乎罪责更大,薛谦相对安全,十一娘悬了大半月的心堪堪才回落了几寸,不想就在她此回当值的最后一日,下昼未正刚过,她才陪着太后到篷莱池畔散步回来,事情竟然又生变故。
天子匆匆而来,甚至未等宫人入内禀报就直闯太后寝堂,别说十一娘不及退下,就连宫女们也没来得及回避,心急火燎的天子就这么当着众人面前,质问出一句让人胆颤心惊的话:“母亲,韦、毛二相竟然上谏,称薛、冯二相与潘逆勾通,实为裴郑余孽,坚持将两人治以叛逆大罪,母亲,朕已经下令严察两人包庇刘渡以及贪墨受贿等罪,难道这还不够,韦毛二相一定要牵连旧案,非得将人斩尽杀绝!”
即便十一娘历来稳重,听了贺衍这番质问后也忍不住冷汗直冒。
怎么会与裴郑逆案联系,倘若真如贺衍所说,薛世父坐实裴郑余孽之名,必会导致重惩,那就是族诛!
难道说,太后是要趁这时机彻底斩草除根,根本不顾内忧外患?
她一时心神大乱,竟然没反应过来该当回避,好在一宫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场面退后时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摆瓶,瓷器怦然碎响,才让十一娘惊醒。
“拖下去,笞责!”太后一声令下。
窦辅安立即就要亲自上前去拖,十一娘虽然不甘,可也情知留在现场不妥,正欲随宫人们一齐回避,哪知太后却忽然说道:“伊伊,上茶,先让圣人冷静冷静。”
茶汤是早前煮好,却未及分匀,眼下偌大殿堂除了太后与天子这双天下至尊外,也就只有十一娘了,得允留在殿内固然称愿,可十一娘还是用指甲狠狠掐了一掐掌心,又深深吸一口气,好歹忍住了手腕的颤抖,匀出两碗茶水来呈上。
但天子显然不想“冷静”,理也不理垂脸抬臂“呈茶”的十一娘。
这下可好,彻底不用发愁应否回避的事了——十一娘暗忖。
念头才一转过,她便听见太后仍是不急不徐地回应:“我知道圣人历来对薛谦与冯伯璋信任不疑,视为忠良,乍一得知此二人竟然心怀叵测,难免焦怒,可圣人为一国之君,怎能失却分寸?冯伯璋才遭免职软禁,他府中竟有一人企图潜逃,被捕后,经大理寺刑讯,竟招供为潘逆佃作,虽是新近潜入,可只因前任奉令归国!足见冯伯璋与潘逆早有勾通,而冯伯璋为薛谦大力保举,不说薛氏一族本与裴逆世代姻亲,就说冯伯璋,从前也是裴逆门生!”
十一娘只觉心口有若突然被人浇了一锅滚油,几乎忍耐不住怒火冲顶,她只能紧紧咬牙,才能维持着那举臂托盏的姿态,不带半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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